安陽鍾的轟鳴聲又一次響起。
這口象征著安皇宮危機的大鍾,已經無法再觸動侍衛們的神經。
“唉,又來了。”
一位穿著禁軍甲胄的軍士,看著身邊站崗的年齡明顯比他大很多的同僚:“這次不知道又是哪個門,真希望調到殿前衛去啊,餉又足,又不用提心吊膽的。”
“你應該慶幸,沒調到殿前衛去,餉是足,你等著看吧,沒命花。”
另一個禁軍發出了一聲冷哼:“城門一戰你守在別處沒看到,那屍體……堆得比城門還高呢。”
“那……安陽鍾響了……”
“陛下最新的命令,把守其他宮門的禁軍不可擅動,違令者斬。”
老軍士歎了口氣:“現在的安皇宮說是一個軍營也不為過。”
“不過這兩天倒是沒人上朝了。”
“不會很久的,你要是在這兒站了半輩子崗,你就會知道,咱們那位陛下要是被逼急了,可是很可怕的……”
…………
“貧道就是要逼急他。”
金寶棧的密室之中,靜亭來回踱步:“四天不上朝,五天不上朝,他還能一輩子不上朝不成,貧道倒是要看看,是他選調官員來的快,還是貧道殺的快!”
“是尊上中了蠱蟲,還是你中了蠱蟲。”
金媚娘把洗好的衣服遞給靜亭:“你怎麼比尊上看著還嚴重。”
“如意怎麼樣了,今天的情況,有比之前更嚴重嘛。”
靜亭拿著衣服走到屏風後,隻給金媚娘留出一道陰影的同時,聲音從屏風後麵傳出。
“尊上在裏屋,你可能得自己看看。”
金媚娘把一條拭巾,扔進屏風砸在靜亭的腦袋上:“洗個澡再去,尊上現在聞不了血腥味兒。”
“已經……這麼嚴重了嘛。”
洗漱一番,靜亭走進裏屋。
任如意正坐在床上,床邊是一個巨大的鐵球,鐵球上拴著一條鎖鏈,另外一頭連接著一個鐵環,扣在任如意的手腕上。
“還好吧……隻是……每過一會兒,殺戮的欲望就會湧上來。”
看著靜亭關切的眼神,任如意故作輕鬆的笑笑:“那個接納了蠱王的人是怎麼回事,好像沒法控製自己,像瘋了一樣。”
“李隼的骨頭,比我想象的還要硬,看來還得陪他多磨幾天了。”
靜亭晃晃腦袋:“安皇宮像鐵桶一樣,我殺一個,他補十個。”
“慢慢來吧。”
任如意對著靜亭溫柔的笑笑。
“可沒有解藥,你等不起的。”
靜亭皺著眉頭摟緊任如意:“皇宮裏蠱王,一但解藥的時限一過……我隻有硬闖這位一條路,也許這就是安帝的算盤。”
“李同光來消息,宮裏戒嚴,他沒機會見初貴妃。”
任如意聳聳肩,輕靠在靜亭懷裏:“意料之中,不過~還有第二條路,金沙幫最新消息二皇子李鎮業回來了,最多兩天就會趕到京城。”
靜亭笑了。
——————
“還沒有消息傳來,或者說……根本沒有任何消息能進城了。”
合縣城頭,錢昭的手掌放在城牆上,感受著磚石的冰冷,對著身邊的楊盈緩緩開口。
到昨天夜裏為止,合縣城外所有的哨卡都失去了聯絡,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再派人出城查探已是徒勞。
“元祿會回來的。”
楊盈好像篤定了什麼,又好像在說服自己:“他會點燃狼煙,然後平安回來。”
“我倒希望他不要回來。”
錢昭聲音幽幽:“現在合縣就是一攤死水。”
“報~~”
一個衛兵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