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種候頓了頓,接著說:“將軍,這件事與父親無關,要罰就取了種候的頭吧!”

“取你的頭?有何用?難道能換了聖女回來麼?”杜覃鐸冷冷道,心裏卻已佩服這敢做敢當的男人。

種候抬起頭,再次望著這個無人敢直視的男人,薄唇揚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果然,杜覃鐸將軍作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決定:帶著種候上路,言曰將功折罪。種候對玞雅一往情深,並不惜犧牲自己來拯救身陷囹囫的她。此人深情可見一斑,杜覃鐸自然不願這等血性之人死於一個荒謬的預言下。

更重要的是,他向來喜歡冒險,任務的難度越高,就越能激起他的興趣,而且,他似乎已經確定了目標。想到這裏,他被陰影遮住的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如同猛獸嗅到了獵物一般。

“玄音”是腓約南島上古流傳的高深法術,隻有長老才有權力涉獵。為了彌補過失,種齊提出以“玄音”之術傳遞消息,令各部洲警惕並做好防備。一通下來,唐魯尚好,種齊卻有些氣力不支,看來那一次的損傷仍然無法恢複。

滯留了一晌,一行人便馬不停蹄地離開,直奔沐城。

如果預計無誤,那麼齊因該是現身了,隻是那女人……杜覃鐸甩甩頭,不對!也實在不像。

百年前的那次會麵,齊因昂然立在穹焰之巔,桀傲不羈的身影輕易就給人孤霸的感覺。但最重要的一點,齊因是獸王的弟弟,絕不是那個麵色蒼白如紙的冷傲女人。

而且雖未見過玞雅,但憑自己的目力,靈石化身的美麗女子散發出來的氣質一定瞞不了他。若在那酒館裏碰到的人真的是這次逃跑的主角,那麼自己該是犯了多大的錯誤啊!

不!還是不對!那紅衣少女顯然不認得自己,若她是玞雅,怎會如此反常?傳說中的她不是應該文雅溫柔,靜若嬋娟麼?怎麼會有那麼活潑靈動,生氣十足的笑聲?

杜覃鐸心緒紊亂,隻好先打住猜測,凝神行路。

“大人,父親得到消息,玞雅……聖女正在前往金湖的路上。”內心掙紮半天,種候終於還是決定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他。雖然放走了她,但她是在追蹤過程中被人截走的。雖知對方根底,但仍然無法得知她現在是否又處在了危難之中,真恨不得插了翅膀馬上飛到她身邊去。

如今,將軍雖然是去抓人的,但他可以看出這位外表冷嚴的大人不噬殺,而且並非不可親近。若是能讓他改變主意,另謀它法,不再將那不人道的希望加諸在玞雅身上,那麼事情將會完美得多。

若是能早日見到玞雅,在她身邊保護就更離不開將軍的幫助。想到這裏,他才將自己掌握的信息和盤托出。

“讓人截了?當時是什麼情形?”杜覃鐸一邊專心腳下一邊蹙眉問道。

“嗯,深夜眠城禁軍在河邊發現了昏迷的玞雅,正要帶回。卻突然冒出來一個奇怪的紫袍人,毫不費勁地將她搶走。”種候有些慚愧。

紫袍人?杜覃鐸的心狂跳不止,卻仍是平淡地問道:“有沒有看清那人的容貌?還有,聖女的服色……”

種候搖搖頭:“看到他容貌的都在瞬間斃命了,不過真是駭人!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霸道又強悍的力量,從他身形來看卻分不出男女。嗯……玞雅全身穿的都是紅色……”

紫袍!紅色!杜覃鐸一陣狂喜,對自己被擺了一道根本已無所謂。齊因,原來你以此來分散我的注意!不過,聖女天真活潑的樣子的確誤導了他。他麵具下薄唇微揚,一時間計上心來。

“啊……大人出來了!”忠實的神奴正在門口等得不耐煩,搓著手一刻不停地走來走去。看到熟悉的身影,一個箭步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