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二十三(1 / 2)

旦日,西南,是無邊的山野,橫穿數十丈之後,神尹便看到了一片新的大陸。綠色的樹林包裹著山河,如畫的美景映入眼簾,但此時的神尹沒有絲毫興趣,隻得盡量加快腳步朝著西南方向趕去。直到現在,神尹才微微有些後悔,沒有將蜀山道法拿來,隻有縮地成寸大法是在不便,若有蜀山遁術用於趕路已是綽綽有餘了。世上每一法都有其妙用,每一術,都有其獨到之處,劍術的奧妙就在於能傷敵千裏之外,禦劍飛行,並能形成劍光護在身遭。雖然劍法一道能無視空間,無視內力,天地靈氣護罩,但卻終究隻能用作攻擊。看似神尹屠殺數萬蜀山弟子豪無還手之力,實則若非劍法無視空間,劍快到了極致,一劍出,整個身體都能籠罩在劍光中,方能無孔可透,兼以一劍如萬劍瞬間殺敵之速,否則,早就被斬殺蜀山。畢竟方才十年悟道,心境雖早已堅韌無二,但肉體根本未曾有過絲毫淬煉,恐怕世間一釩鐵都能輕而易舉的傷到自己。

不過神尹從未有過修煉肉體的想法,早年在神農莊,軒轅所留的練體之術修道極致可僅靠自身飛天遁地,神妙無比。不到三十年的時間便可以塑成仙體,三十年,凡人眼中一暨年華,對於神尹來說卻太漫長了。自己雖然能感覺到身體已經不會衰老,但世界能人頗多,能長生者數不勝數。現任之上尚有六大聖人,神尹需要的是時間,足夠自己成長到連聖人都要仰望的時間,但他們會給自己機會嗎?

“看來我的劍法還不夠完善,法乃天地規則,怎麼會淺薄如此?我乃萬幸方能悟得,還想將其完美,或許是貪念作祟。”歸根究底,盡管自己一再鄙夷那些所謂的人,但自己仍舊是人,亦有念,神尹的無上大道便是為不做人而道,隻有不做人才能完全摒棄全部的情緒,化身為道。與鴻鈞不同,鴻鈞隻不過是身化天道,卻仍舊屬於人,神尹將要以無身成道。這隻是一個很遙遠的設想,甚至,能不能摒棄情,神尹都不自知。

渡步小河,潸潸泉水激流,俯下身子,左手吸起泉中清水,渙洗在早就沾滿血腥的衣衫上。掀開衣服,看到前胸那已經被穿透的傷口,黝黑的鮮血沾在衣服上,不愧為千年一劍鎖妖劍,竟能緩慢的消耗自己的生命,若非自己領悟道法之一途,憑空擁有與天地齊壽的生命,恐怕早就飲恨蜀山了。右手並指,一道劍氣洞穿傷口,將原本的傷口生生開拓了一倍有餘,除清了餘毒,神尹簡單清洗了下傷痕。半刻,直到腳下落葉都變成淡紅色,神尹放下左手,整理了下長衫。正待離去,忽然感覺周邊樹林清微的顫動起來,若非休息劍法原因,能略微感受到周遭十丈的大地脈動,換做旁人恐怕不會留意。看了眼前方濃密的樹林,神尹依舊向前走去,越向前走,打鬥的聲音變更大。

“你等便仗著護堤大將的名頭強搶名女,便不怕黃帝知道滅你九族嗎?”

聽到這略顯熟悉的聲音,本不想管閑事的神尹嘴角輕掀,看向中央的空地,三個手持利劍的男子正在圍攻中間的白衣男子,在他們身旁,一個衣衫不整的美貌女子正龜縮在樹底,迷蒙的雙眼無神,癡癡忘著白衣男子。

神尹這才發覺,白衣少年正是昨夜唯一生還的人,思矚皺眉,想到他還有作用,此刻被三人圍攻,危在旦夕。雙指在空中點做,幾許綠草虛空向著三名男子項上激射。“噗嗤”輕響,三名男子頃刻捂住脖子,軟軟跪倒在地,脖間一絲血痕洋溢出殷紅,通體被草絲洞穿。撲到在地時,尹然沒有了氣息。

青年看到是神尹出手,佇立原地,不知想些什麼,右手上的劍傷在陽光下顯的刺眼。

“叱”直到一聲清澈的劍吟,青年男子詫異的抬頭。

雪冥劍直插方才女子的胸前,劍身直抵樹幹,女子想叫不能言,驚恐的雙眼死死望著神尹,似乎不明白為什麼救命之人卻成了取她殘命的人?身子逐漸冰冷,渙散的餘光掃向青年。

走向女子,將劍身從女子身上拔出,倒歸劍鞘。道:“你與我與用,其餘人與我無幹,嗬,痛苦的世界為什麼要存在痛苦的人呢?他們會感謝我的。”

青年忽的半跪於地,僅靠長劍撐於身前,低頭不語,身上的劍傷多不甚數。

神尹不屑揚眉,大步從青年身側走開,轉眼已到十丈之外。直至神尹身子消失在樹林,少年抬頭,眼中蓄滿了淚水,爬向已經身亡多時的女子,抱住她的屍身,眼淚流出,哭道:“小妹,你,銘視對不起你。”轉頭看向神尹的方向,眼中盡是怒火,“神尹!”

早在數十丈之外的神尹仿佛聽到了什麼,卻未曾在意,走到一巨石之上,盤坐起來。方才摘葉飛花,神尹突然覺得有所悟,那一刻的奇妙感覺與自己施展劍法之時的感覺相似,或者更為強烈。現在的神尹,雖然已經領悟了劍法,但卻隻是快,沒錯,隻有快,穿透空間便是快到極致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