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從王仞手裏掙紮出來,賈珍大口大口喘著氣呼吸,半晌緩過來暴跳如雷,低吼道:
“信不信我一吼,仞兄弟你們王家會身敗名裂,並且還會惹官司。”
“咱們都是親戚,你也不想傷情麵吧?”
“王世叔在邊疆抵禦外敵,若是知道兄弟你幹的好事兒,還不氣死了?”
賈珍目露凶光,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這會子他已經把王仞反複捅成篩子了。
盡管恨得王仞牙根癢癢,他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聲量壓得極小生怕再被旁的什麼賓客聽見。
他是了解王仞的。
王仞作為王子騰的獨子,本身沒什麼才華,家裏花巨資用盡人脈關係,給他買了個秀才功名。
文采普普通通,買秀才也沒用,還不是要去科舉才能當正兒八經的實權文官。
不過。
這小子武藝卻是天賦異稟。
十五歲各種兵器樣樣精通不說,還有天生怪力。
有近路不走,王家偏要走遠路。
王家世叔怎麼想的?
也是。
王家子嗣凋零還不如賈家。
王家長房,王熙鳳的親哥哥王仁是個草包。
王家二房,王子騰兒子有勇無謀,實在沒有後輩能頂上去。
估計死馬當活馬醫。
以王仞肚子裏那點水平,怎麼可能跟他鬥,還不幾句話嚇死他。
賈珍心中胸有成竹如此想道。
他這細微的操作反而讓王仞鬆口氣。
賈珍那蚊子聲音已經先輸一半。
有回轉餘地!
看來寧國府更在乎麵子。
嗬嗬。
打腫臉充胖子。
原著裏寧榮兩府都入不敷出了,還要維持顏麵,大把大把灑銀子。
王仞聲音比賈珍還大,眼神比賈珍還凶,橫眉豎眼地冷笑道:“珍大哥信不信我一吼,你們寧國府顏麵盡失,外麵那些賓客怕是要笑話你們是烏龜王八父子!”
“珍大哥你也不想偷兒媳婦的事情被道觀裏的敬世叔知道吧?”
“西府老太太要是知道你半夜來新房想占兒媳婦便宜,立馬要氣死過去。”
“我可是聽見你喊可卿心肝兒寶貝,嘖嘖嘖,臭不要臉!”
賈珍愕然。
這小王八蛋,居然學自己那套威脅。
到底是誰不要臉。
到底是誰占了可卿的身子啊。
可惡。
實在可惡得很。
自己惦記了那麼久的水蜜桃。
居然被這王八蛋吸得連水都不剩了。
“你!”
賈珍氣得渾身抽搐翻白眼,他正準備虛張聲勢。
豈料這時。
旁邊突然有婢女走來的動靜。
“馮大爺,衛大爺他們吃醉了,趕緊去角門叫他們家的奴才候著。”
“璉二爺酒後發瘋說些胡話,惹得女眷席那邊的璉二奶奶翻臉要去算賬!虧得有三位姑娘勸著。”
“寶二爺不知道去哪了,太太正帶人去找。”
“西府那瑞大爺真不是個東西。沒見過女人似的,賊眼一直往咱們婢女身上偷看,瞧他那沒出息的樣兒。”
“蓉小爺醉成這樣怎麼洞房?快命廚房煮些醒酒的湯。”
……
現場頓時噤若寒蟬。
賈珍和王仞似乎心有靈犀,幾乎同時心虛地做出彎身,低頭、雙手掩麵的動作,互相盯住對方一舉一動,腳下往隔壁的房子移。
王仞在躲開時還順手把秦可卿的婚房給關上。
……
隔壁空房內。
賈珍吹胡子瞪眼,一拍桌麵,怒道:“仞兄弟,你這是逼我不顧親戚之間的情麵了!”
他的聲音在屋子裏回蕩,仿佛有回音的效果。
王仞環顧四周。
隻見屋內漆黑一片,連手指都看不見。
透過月光的微弱照射勉強能夠看清賈珍那張已經漲成豬肝色的臉。
賈珍今年三十五歲,長相倒不算醜,留著兩撇小胡須,但或許是過度縱欲的原因,他的身體總是稍微彎曲,彎曲得像一隻背著鍋的綠色大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