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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躺在了一張冰冷的手術台上,我微微睜開眼睛,看到所有的人都穿著手術服,還有口罩,不,是麵罩,透過麵罩能看到的隻有他們的眼睛,每一個都很冰冷。我試著抬起手臂,卻發現整個身體都不聽使喚,毫無力氣。抬眼往四周看看,有六七個人,都是醫生的打扮,在旁邊弄著什麼東西,手上還拿著針頭。我看到一個人過去把溫度又調低了兩度,我很想看清楚,變把眼睛虛起來,半張著,我看到了隻有8攝氏度,而且溫度還在下降,我好冷,他們的衣服看起來都好厚,似乎可以散發出溫熱的氣息,我努力向往他們靠近,卻動不了。

突然一個人打開了我頭頂上的燈,好亮,直直對著我的眼睛,我把頭側過去避開強光,卻看到他們都圍了過來,還在討論什麼,但是聲音太模糊,我聽不清楚,偶爾飄進耳朵幾個單獨的詞語,“注射”“溫度”什麼的。

被強光照著眼睛根本看不清東西,所有的東西不是白花花的就是重影,而且感覺在晃,我用力去使看到的圖像清楚些,卻看到其中一個人拿著注射器靠近,注射器裝著的是藍色液體,但是又好像是紅色,想努力看清楚些,液體又好像變透明了。

那個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感覺到什麼東西刺進了我的手臂,感覺有液體進入那裏,異常清晰,有像是聽到他說什麼“完成”,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我聽到自己的叫聲—

“不要......”

“不要......”

那個叫聲是我的,像是用盡了力氣,卻隻有微微一點聲音,很空洞,很絕望,讓人想要逃離。

我又模糊的聽到有人在叫我,“小咖”,是安然,那聲音越來越大。

有誰好像把什麼東西拿走了,覺得眼皮輕了好多,身體也輕了好多。

我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安然,他好像很緊張的樣子,看到我睜開眼睛似乎鬆了一口氣,把眼罩放到旁邊去。

我試著坐起來,比想象中困難。

“你做夢了。”安然對我說。

我做夢了。但是我根本不會睡覺,怎麼做夢?但是我真的做夢了。作為一個僵屍,我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夢中的那種觸感回想起來竟然會讓我覺得害怕,我想我找到害怕的東西了,那個夢,是不是應該先告訴吳館長比較好?

我看到安然在打電話,看起來也好真實,就像是夢中一樣,或者說現在我還在夢裏?我迷糊了。

“小咖。”

“小咖。”

“嗯?”我回過神來。

“我給白姐打了電話,阿ken那邊留了消息,我們馬上回去。”安然打完電話就開始收東西。

“現在幾點?”

“東京時間淩晨三點二十。四點半有一班飛機,我定了票了。”安然已經收拾好行李,站在門口等我了,我呆滯了一會兒,跟了上去。

我明白僵屍做夢意味著什麼,要麼正在向人類靠近,要麼向死亡靠近,真正意義上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