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事歸一回事,”我qiáng調,“你應該參加的,我覺得實至名歸。”

他卻問我,“你那麽希望我去領獎?”

“當然。”

他於是拍我的頭,“那好,我聽老婆的話。”

接下來的幾分鍾,我看著他打電話給章時宇,讓章時宇出麵發表一個簡單的聲明,自己不出麵,就算是處理掉這事了。

花房的花長勢喜人,九月蘭香氣撲鼻,我也跟他一起在花房澆了水,想起一件事qíng,“兩個月後,我們學院有院慶,我被叫去幫忙,忙不過來的時候,就不回來了。”

我說的是商學院的五十周年慶,本來跟我無關,但不知道為何也被學院宣傳部的後輩們拉去幫忙籌備,據說是我能gān的名聲響徹雲霄,還很熟悉對外活動的流程。

顧持鈞瞧我一眼,“這事非要你參與?”

“組委會既然已經找到我,我還是想把事qíng做好的。”

顧持鈞不置可否,隻說:“你這個名字真是取對了。”

我莞爾,“不是說工作的人最有魅力嗎?你對工作,也很認真的……呃,當然不是說現在。”

顧持鈞放下壺,啼笑皆非地看我,“我家寶貝居然開始教育我了?”

我不理他,回書房去寫論文。開學三周後,教授們紛紛露出魔鬼本色,許多課後都留了論文讓我們寫,查資料,用軟件分析數據,忙得人焦頭爛額,尤其是那種聽都沒聽過的案例。

資料查了一半,顧持鈞端著切好的水果進屋,放到我手畔。我還是拿過手機,給母親打了個電話,目的很簡單,恭喜她也獲得了提名,她“嗯”了一聲,完全是“早在意料中”的語氣,又說:“回國這一個多月,你和顧持鈞住在一起?”

我“嗯”一聲,“基本上是。”

母親短暫地沉默著,不像上次我們在瑞士的那通電話那樣批判我,我覺得事qíng到了現在,她也該明白了,對我這個年紀的人進行教訓,恐怕不會收到效果。在怎麽處理我的問題上,她比起之前可要理智多了。

“周末出來跟我見個麵。”母親最後說。

我答應了下來。我和她的想法一致,有些話需要當麵說清楚,我們母女的xing格說到底還是有些相似的,大多時間可以裝聾作啞地忍著對方,實在忍無可忍的時候,終歸要談一談。

第二十三章 懷疑

研究生不好念,除了上課寫論文之外,我又開始忙起來,就是去院慶現場指揮部的辦公室幫忙打理各種事物,我的主要責任是聯係校友。我們學院能人輩出,初審後的邀請名單都不下數百人,這些前輩大都功成名就,著名學者、著名公司CEO……遍布國內外,都輕視不得。要知道,學校的捐款大概有四分之一都出自商學院校友之手。

校友會給了我們詳細的名單,幾百份邀請函都要發送到對方手中,傳真、快遞、電話……等待回執、彙總人數,瑣碎的事qíng繁雜而枯燥,我們通常從早忙到晚。三五人一個辦公室,忙起來全辦公室白色紙片亂飛,連飯都不能正常吃。

工作上的辛苦是小事,但林晉修也每天都出現,這讓我著實壓力很大。以我的想象林晉修本來已經接近畢業,自然跟這種熱熱鬧鬧的活動不沾邊,但我到籌備組報到的第二天,他也來了辦公室,兩手拎著好幾個紙袋。大家喜笑顏開跟他招呼,“學長回來了!”他微笑點頭,走到我們的長桌前坐下,放下紙袋。“辛苦了,”他微笑,“犒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