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容番外【3】(3 / 3)

我看到一顆顆圓潤的淚珠子砸在我被燙傷的手背上,透明的液體襯著綻開皮肉的手背,猙獰可怖。

我死死咬住唇,這十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哭,我已經毀了我有淚不輕彈的形象,我不能再讓自己哭出聲來。

花青打電話讓池北轍過來。

本來我覺得有點不適合,趁著老公不在家讓別的男人來,有給老公帶綠帽子的嫌疑,但我轉念一想,他陳柏笙此刻或許正在女人身上耕耘,又怎麼會想起我來?

讓池北轍這個醫療界大亨親自給我包紮,我覺得很有成就感,一起過來的盛祁琛很不屑地去廚房一番揮舞,很快便準備好了晚餐。

我被花青扶著坐在池北轍和盛祁琛對麵,看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時,我跟兩人說:“以後哪怕我離婚了,有你們這兩個居家好朋友在,我也同樣過得很好。”

池北轍向來不愛管別人的家事,聞言隻是沉默,倒是盛祁琛嗤笑一聲。

我看到他眼中難得的溫柔,低頭把臉埋在碗裏,止住的淚水掉了出來。

兩人蹭完飯就走了,我讓花青把我的手機當垃圾丟了,回到臥室,座機不停地響起來。

是二哥打來的。

我本來不想接的,但又想到一個問題,連忙接起來,不等他開口我就厲聲說:“你若是還想跟莫飛揚在一起,從這一刻開始就不要再提這件事,否則我保證爸媽廢了你。”

我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坐在那裏看著床頭的婚紗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覺得累了,就關了燈。

我沒有洗漱,甚至沒有脫衣服,就那樣躺在了床上。

後來還是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第一次見到陳柏笙的場景,我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我的心快要跳出來,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我眼前消失了一樣。

他似乎在叫我,我落荒而逃。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還沒有摸到燈,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摟住了腰。

陳柏笙在黑暗裏抱著我,“做惡夢了?”

我沒有動,跟個屍體一樣躺在他的懷裏,很久後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換成了睡衣。

他在被子裏找到我受傷的手,輕輕地握住我的手腕,低聲說:“我聽陳管家說你燙到了手。現在好些了嗎?”

我聽著他心疼的語氣,百般委屈都湧上了心頭,分明早猜到他在外麵有女人,而我也決心打敗那些女人的,真正到了這一刻,我卻怎麼都冷靜不下來。

我甩開他的手,坐起身大聲說:“不用你管!你愛管誰就管誰去!”

他似乎也沒有想到我還有暴躁的一麵,在黑暗裏靜默了很久,開燈後又來拉我的手腕,聲音特別包容,特別溫柔,特別耐心,“阿容,你怎麼了?”

我在他的表情裏看不出一點愧疚和虧欠,仿佛是我在無理取鬧一樣。

我莫名覺得很累,輕輕抽出自己的手下床,一言不發地睡在了沙發上。

他對我的行為很莫名其妙,愣了很久,才歎氣把燈關掉。

我以為他就這樣睡了,誰知我剛閉上眼睛,沙發上就凹下去一塊。

他竟然躺在了我的身側,伸出長臂把我摟到懷裏,用很理解的聲音說:“女人一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乖,睡吧!”

那幾天我也確實來了月事,在心裏諷刺陳柏笙的同時,眼睛酸疼得又想哭。

我實在忍受不了,那幾天不再一早起床做早餐,不再洗衣拖地,不再親自給他熨燙衣服,也不再跟他同床共枕。

比起我的反常,他對我的態度還是和平常一樣,算不上親密,也不冷淡。

我不睡床,他就把兩個沙發放在一起,跟我一起睡在沙發上,依舊把手臂墊在我的腦袋下,把我摟在胸膛。

表麵看起來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天,有天晚上他又和我擠在沙發上,邊脫我的衣服邊問我:“月事過了吧?”

我如醍醐灌頂。

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再逃避、再懦弱下去。

我嫁給他,不就是想讓他隻愛我一個人,不就是決心把他從一個渣男培養成絕世好男人嗎?

我如今這麼矯情算什麼?

這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不是嗎?

我過了幾天渾渾噩噩的日子,深知那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狀態,因此那天晚上我找借口拒絕了陳柏笙,第二天我到了盛世酒店。

盛世酒店兩層都是盛祁琛的私人場所,下麵一層專供娛樂,吧台、迪廳、舞台、保齡球、籃球場……各種有。

我過去的時候,盛祁琛正在和池北轍打台球。

他和池北轍最大的優點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那就是一道最無法比擬的風景。

我站在他身後說:“怎麼你們也玩起這種球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平常的健身活動都是拿著槍或者大炮對打。”

我心情不好,有意遷怒於盛祁琛,他也不跟我計較,笑說:“又不是混黑道的,哪能整天動刀動槍的,偶爾我和阿轍也高雅一回。”

我想起前段時間看到盛祁琛在練槍場地時的姿態,再看麵前穿著白色毛衫,頭發鬆軟,表情慵懶的男人,我還是不能把他跟“高雅”一詞沾上邊。

池北轍倒是難得說起笑來,接過盛祁琛的話,“阿容說的也是,就算他不幹些殺人放火的勾當,也該開著寶馬載著美女去兜風,或是約上所有情人去遊泳,反正不該玩這些室內運動就是了。”

“是嗎?”盛祁琛俯身,球杆在修長如玉的手指裏滑動時,衣服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長眉斜飛,“那我真是找錯人了,我應該叫個女人來跟我在室內運動的。”

池北轍笑出聲來。

我完全沒有那麼好的興致,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翻著雜誌,在雜誌上看到陳柏笙那張臉,條件反射地扔掉。

池北轍看過來一眼,收回目光後抬起手腕看表。

我注意到那個他戴了幾年,從來都沒有取下來的手表,聽盛祁琛說那是他最愛的女人送給他的,再問那個女人怎麼不在他身邊,盛祁琛便緘默不語了。

池北轍放下球杆,問我要不要玩,我搖頭表示沒有興趣。

他沒有說什麼,一邊挽著袖口,一邊說:“我去換衣服,之後再去做飯。你們先聊吧!”

說起來,我這一生最慶幸的就是認識了池北轍和盛祁琛,尤其是在王夢琪這件事上,即便最不愛管別人家事的池北轍,也默默地給了我太多支持和幫助。

我的計劃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