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郝京妍沒有推辭,接過衣服披上,外衣上還存有齊宿風的溫度,很暖和。她謝過之後,問道。“按理說,我也不是羸弱的體質,可奇怪的是,就是抵不住豫京冬日的寒氣,其他人都不會像我這樣。齊先生,你說,我是不是有什麼病?”
“你坐下,我幫你號一下脈。”齊宿風先是觀察了一遍郝京妍的氣色,並未發現什麼問題。醫有望聞問切,為了謹慎起見,他說道。
照齊宿風說的,郝京妍坐在炕的一邊,卷起右手的袖子後,把手擱在桌麵上。齊宿風則是坐在對麵,幫她把脈。
“齊先生,怎麼樣?”等齊宿風把完脈後,郝京妍問。
“郝小姐的身子,沒什麼問題,懼寒的原因,大概和天生的體質有關。我開些暖身的藥,郝小姐服下後,情況應該會好點。但是,這麼做治標不治本,還得靠自身去改善。”齊宿風把手收回來,看著郝京妍說道。
“難道不是,身體差的人,才會怕冷嗎?我的身體,算不上強硬,但也不是弱不禁風的那一類。一年裏,除了冬天會有個傷風感冒外,幾乎很少會生病”對醫學藥理,郝京妍不是很懂,隻是把自己認為的事情說了出來。
“怕冷的因素,其實比一般人想象中的多得多,也複雜得多。這要怎麼說,我來打個比方。假如父母中有怕寒的人,生下的子女也可能繼承這個體質。又打個比方,把常年生活在很溫暖的地方的人,放到寒冷的地方,即使他們的體魄很健壯,也受不了那寒氣。這,就需要慢慢的去適應周圍的環境。”齊宿風很耐心的向郝京妍解釋。
男女共處一室,本是件會很尷尬的事。也許是,郝京妍和齊宿風,都沒有其他的想法,緊閉的空氣裏,倒沒有什麼不自在的氣氛。反而,和郝京妍呆在一起,齊宿風有種很自然的感覺。
“我爹自不必說了,我娘也是因為體弱多病,才不能吹風,但都不懼寒,前一種假設排除了。後者嗎?難不成,我有可能,原本生活在一個很溫暖的地方,才會那麼怕冷。”郝京妍半帶玩笑的說道,原本隻是一句不經意的話,卻毫無預兆的,觸動到了她的一根心弦。她的心,為之震了下,但感覺來的快,又稍縱即逝,她還來不及抓住什麼,內心的浮動已經恢複平靜。又在胡思亂想。“說笑了,齊先用不著當真,這十八年來,我一直都生活在豫京。以後,多穿點衣服就是了。”
“也不是強迫郝小姐去做,要是願意,適當練些武功,所謂武能強身健體,久而久之,身體自然會有所改善。”錯覺嗎?齊宿風總覺,郝京妍的心裏藏了很多很多的事。
“那些,還是日後再說吧。剛才,齊先生不是有問我臉上這道疤痕的事,我可以告訴你。但是,唯一有一個要求,不能把這件事讓別人知道,尤其是我父親。”郝京妍把那絲突然而至,又莫名其妙的心悸,封存了起來,回歸到正題上。
“其實。。。”一個女人,究竟為了什麼,才會拋掉自己原本美好的容顏?而且還是個高高在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千金小姐?從郝京妍的言辭和口氣裏,齊宿風更是看得出,那件事對她而言,很重要,亦是不曾對別人提起過。齊宿風並不想要打探郝京妍的私隱。
而很多的時候,知道的越多,並不一定是件好事。
不過,齊宿風話到口邊,沒能說出來。他做不到,去拒絕那時的郝京妍。也不等齊宿風多說些什麼,郝京妍已經開始了講述。
在那晚以前,一個浪跡天涯的醫者,一個千金,完全屬於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齊宿風不曾想過,他會從看似柔弱的郝京妍口中,聽到一個沉重的秘密。她表麵上的輕鬆,不過是層沒人知曉的偽裝。齊宿風對郝京妍的特殊,也是因為那天晚上她的話。
那是,至他死過一回之後,齊宿風第一次,很想為一個人做點什麼。即使剛認識不久,即使對她很多的事都一無所知,即使與他心中立下的誓言相悖。
一切的緣,不管是良緣還是孽緣,就在她和他沒在意時,悄悄的推開了門扉,紮進了他們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