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陽駱承一雙直逼郝京妍的眼眸,卻仿佛要刺穿她整個身體。
“什麼時候察覺到的?”雖然陽駱承沒有點明,但郝京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朕這一生,最敏感的就是藥的味道,不管是治病的良藥,還是殺人的毒藥。砒霜、軟筋散之類的東西,又豈能蒙混得了朕。”陽駱承說著,眉宇間若隱若現的蒙上一層愁緒,是孤寂?不過他遮掩的能力,遠在郝京妍之上,俯仰間,又恢複到平日裏的摸樣。而那一點點的惆悵,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一心在別處的郝京妍,也沒注意到陽駱承快速變化的神色。又或者,在她眼中的他,是那樣的強大,是不可能存在那些作為弱者才有的感傷。
陽駱承語頓半會,見剛剛還麵露驚惶之色的郝京妍,神情慢慢的淡定下來。他好似為了掩飾剛才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情緒,帶有嘲弄的意味再道。“怎麼,難道不準備解釋一下?還是篤定了朕不會動你?”
“那皇上想聽些什麼?”或許是習慣了陽駱承戲謔的口氣,郝京妍反而沒那麼緊張。而被揭穿,她也像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有種釋然之感。果真,帶著一張假麵具生活,是件很累的事。
不知不覺,在兩人都不曾留意的情況下,氣氛又一次變得異常的和諧。
“一般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大喊冤枉,扯一大堆有的沒的理由解釋。說那些東西其實你根本不知道,肯定是誰栽贓嫁禍。目的極有可能是嫉妒皇後的位置,或是借此挑起朕和郝家的矛盾。又或許說,以你的腦筋,不會用這麼笨拙的手段。。。。。。”陽駱承說道。
“皇上都替我想好了所有的托詞,我又有什麼好說的。”郝京妍一臉平靜的回答。事已至此,陽駱承倘若真要治她的罪,最多的解釋也是枉然。而她。也不想,再玩獵人和獵物的遊戲。
隻是,陽駱承接下去的話,又令郝京妍一驚。
“你可以說實話。”陽駱承不怒,反而在笑。但他的笑,總令人看得膽戰心驚。
“實話,皇上信嗎?”郝京妍猜不透陽駱承意圖何在,她也不急於答,問道。
“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朕不相信?”陽駱承道。
“實情是,那些東西是我的,沒有誰在陷害。隻是,我沒想過要拿它們害任何人。”有一點,陽駱承說得沒錯,郝京妍上過戰場,但雙手卻從來沒沾過鮮血。殺人?她能下得了手嗎?她不肯定。而另一方麵,她也從不認為,隻有殺人才能解決問題。
譬如現在,元君徽還下落不明,假如此時殺了陽駱承,才逐漸穩定的歸羽國,突然間沒了統治者,給國家帶來的不會是安定,而是潮湧而至的恐慌和暴亂。還有一點,她一絲把握也沒有,能憑借那些殺死陽駱承。
“朕信你。”陽駱承再笑,幅度不大,隻是嘴角輕輕的上揚一點。但是,郝京妍看著,卻覺得他這一回的笑,很好看。因為她看得明白,如果沒錯,那是他發至內心的笑,很單純,沒有摻雜目的的那一種。
“為什麼?”這是第三次,陽駱承說他相信她。第一次是在十天前,他要她做他的皇後時,第二次在昨天晚上。可那種信任,總讓郝京妍覺得莫名其妙。像陽駱承那樣的男人,除了自己,還會相信別人嗎?而且是有著特殊立場的她。
“你忘了,朕說過,有個人相信你。而朕,相信他。”陽駱承一雙炯炯的眼睛,異常的深邃,他說道。
“他是誰?”郝京妍沒忘記陽駱承說過的話,但她一直懷疑那個人的存在。假設他存在,那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