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驅趕,粉衣女人沒敢多說一句,怯弱的離開。
“小民同犬子參見徐大人。”張老爺拉著張楚雲,一同跪下,參拜。
“那個。。。”徐克書掃了眼張家父子,又瞅向陽駱承,卻是不知如何是好。
“徐大人,不是應該讓張家父子起身嗎?”氣氛有些僵硬,徐克書不敢說話,張家父子就那麼一直跪著,過了片刻之後,陽駱承才提醒著徐克書,他說道。
“是。。。”徐克書惶恐的應道,再麵向張家父子。“你們都起來。”
“不知徐大人親自登門造訪,為的是什麼事?”張老爺起身後,說道。而他一雙油滑的眼睛,卻是不同聲色的打量著陽駱承。樣貌出類拔萃,氣宇軒昂,渾身更是透發著一股逼人的氣勢,令張老爺不敢直視。數眼,張老爺心裏便生出一股畏懼之意。
雖然陽駱承普通錦衣加身,憑借張老爺閱人無數的眼光,再看徐克書畢恭畢敬的樣子,他斷定陽駱承絕非尋常人。可陽駱承會是誰?張老爺不敢再去看陽駱承,卻是暗自揣摩著。
“那個。。。”徐克書請示陽駱承。
“鄙人和徐大人這次來,主要是向張家少爺,取回點他欠下的東西。”陽駱承道。
“楚兒,你又在外麵幹了什麼糊塗賬。”張老爺責備張楚雲。
“爹,我是風流,但從不欠債。。。”張楚雲為自己辯駁,談及風流二字,還一臉的高傲。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張老爺打斷了張楚雲的話,繼而奉承的對著徐克書和陽駱承道。“不知小兒欠下了什麼,小民立刻讓他還。”
“一百萬兩。”陽駱承很不以為意的說道,卻是完完全全的獅子大開口。他話一出,其他人,包括程雲在場,皆是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
不是百兩或是千兩,一百萬兩,那是多麼驚人的一個數字,多少人連做夢都不敢想那麼多的銀子,陽駱承卻輕輕鬆鬆的說道。再看他一臉的正經,沒一點像在開玩笑的樣子。
站在一側的程雲,隻覺麵容平靜裏內含自信的陽駱承,有點陰狠之極。明明是在奪別人的苦心經營下的家財,卻能如此淡定,絲毫不為所動,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他做得到。陽駱承若不為王,這天下還能有誰與之匹敵?陣營雖在陽駱承這邊,但程雲還是稍稍同情了一下張家父子。
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怨隻怨,張家父子好日子不過,偏拔了老虎頭上的毛。程雲暗自歎了口氣,冷眼旁觀。
“孽畜,你究竟在外麵幹了什麼?”一百萬兩,那可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張老爺聽得差點當場暈厥過去。
“爹,每次應酬,都是我掏銀子,還有多送,怎麼可能欠徐大人的債。而他,我連見都沒見過。”張楚雲除了女人,從來不記男人的模樣,他打量了陽駱承一遍,沒有印象。張楚雲不似張老爺的老奸巨猾,覺被人冤枉,於是口無遮攔的道。“徐大人,你不會是來訛詐吧。平時,我們張家逢年過節孝敬您的銀子,也不少,做人可不能這麼貪得無厭。”
“住口。”徐克書和張老爺同時厲斥。
“張銅山,本官限你三天內,把一百萬兩還清,可別逼本官派人來追債。”徐克書的臉,早漲成了豬肝色,一點餘地不留的對著張家父子道。
“是是是。。。小民三天內,一定把一百萬兩一分不少的送到尹天府。犬子涉世未深,口不擇言,言辭觸怒大人的地方,還請海涵。你個孽子,還不給徐大人磕頭認錯。”見徐克書動了真怒,商不與官鬥,張老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他嘴上說是,心裏麵卻是在滴血,隻差聲淚俱下了。
“爹。。。”張楚雲極其不甘願的跪在地上。
“徐大人,餘下的事,就全權交給你處置了。”陽駱承對徐克書交代了一句,也不去看仍跪在地上的張家父子,揚長而去。
“徐克書,你這是什麼意思。”等陽駱承和程雲一走,張楚雲一把掙脫他父親按住他的手。從下到大,他哪裏吃過這種啞巴虧,張楚雲站起身,憤怒難當的衝著徐克書吼道。
“你這孽子,還不給我住口。”張老爺恨子不成鋼,一巴掌重重打在了張楚雲的臉上,再向著徐克書賠罪。“徐大人,還請息怒。小民會在那一百萬兩裏,再多加一萬兩白銀,另附一對翡翠手鐲。”
“張老爺,我兩這麼多年的交情,又豈會為難於你。”看在銀子的份上,徐克書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下。所謂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更可況張家還是他的財神爺,徐克書也不想把臉皮全都撕破了。但口氣,仍帶有幾分怒意。
“爹,我想起來,剛才那個男人我有見過。看他那囂張的德行,差點沒認出來,不過就是一個寒酸的賤民。”被打了一巴掌,張楚雲腦袋一晃,倒是想起了陽駱承,就是在暇野茶樓時,那個低聲下氣的賤民。想起那事,張楚雲心裏還有著一口沒咽下去的火氣。
“張老爺,我本官奉勸你一句,最好管教一下你的寶貝兒子,別不知天高地厚。連當今天子都敢得罪,這回隻是一百萬兩,下回,恐怕就沒那麼好運了。”徐克書留下一句,也拂袖走了,僅留下身後,愕然杵在原地的張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