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程雲的到來,打破了陽駱承和馬禦的交談。
“到禦書房等著。”陽駱承交代,等程雲走後,他神色很複雜,再對馬禦說道。“朕先去看看皇後。”
隨著所有人的離開,原來那條路徑,徹底安靜了下來。可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慢慢的從黑暗中走出,他望向鳳儀殿的方向,一絲冷漠的笑容劃過唇角。
鳳儀殿內,亮著微弱的燭光,但郝京妍卻是睡過去了。
“對不起,讓你難過了。”陽駱承走到床頭,俯身,右手大拇指輕輕劃過郝京妍的臉頰。明知她聽不到,他還是說道。
就那樣,郝京妍睡著,陽駱承靜靜的陪在她身邊。一個時辰後,鳳儀殿虛掩著的大門,才被再度推開。而睡中的郝京妍,似感覺到一點什麼,但僅僅是顫了下睫毛,沒有醒過來。
禦書房一邊的門敞開著,程雲早已侯在裏麵,他樣子甚是焦灼,像是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程雲,發生了什麼事?”陽駱承進到禦書房來,直接問道。
“皇上,事情主要有兩件。一是,下麵的人回報,齊宿風目前身在齊下國境內,除我們的人之外,還有一批人在暗中窺視著,不過,迄今為止和他們沒有過任何動作,不知目的何在。屬下已經交代下去,隨時留意齊宿風的情況,在不驚動的前提下保護他的安全。”程雲還未說第二件事,便停頓了下來,凝重的神情愈重了幾分。顯然,他之後要說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另一批人?是夏侯丘在後麵操控嗎?以此作為轄製郝京妍的人質。陽駱承厚實的眼底,在不斷的波動著。
“第二件事呢?”遠水救不了近火,再多的猜測也沒有用。陽駱承把齊宿風一事暫時擱著,他問。
“另外一件事,是關於馬成東的。”程雲還是沉吟了片刻,這才道。
“馬成東?”聽程雲說起馬成東,陽駱承有些驚訝。再看程雲凝重的臉色,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安之感。
“屬下得報,馬成東私底下,和齊下王的親信有往來。”程雲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陽駱承問。
“最近一個月來的事。對於這件事,屬下有些想不明白。馬成東自管理平城,一直相安無事,為何會突然和齊下國的人有往來?”程雲說道。因為平城隸屬邊境,離豫京路程遙遠,這才使得兩邊的信息交換,有所滯留。
“要是不出所料,整件事的背後,一定又是夏侯丘在搞鬼。馬成東身為郝振南的舊部,共同出生入死十幾年,赤膽忠心,那不是生和死,就能輕易斬斷的關係。不論馬成東身在何地,所作何事,為誰效力著,隻要夏侯丘擺明自己是郝振南失散多年的親子,馬成東不可能對夏侯丘置之不顧。再外加些混淆事實的言辭輔助,就和借元君徽的名義,煽動百姓暴動一樣,這些,對夏侯丘來說都是太容易不過。”不會再有其他人,肯定又是夏侯丘。陽駱承說著,渾身驟然間籠上一層凶狠。
“叛變嗎?”程雲極不願意說出那兩個字。內臣和外賊勾結,在戰爭時代,本是件很常見的事。但這事的問題關鍵在於,馬成東特殊的身份。
“照你所言,馬成東叛變已成定事,要不然,作為伏晟國的大臣,他不可能和齊下國朝中的人來往。”陽駱承道。叛變嗎?他心裏有著和程雲一樣的憂慮。
平城,屬於兩國的接壤之地,外圍雖然有層巒迭嶂的險峻山峰阻擋,大軍難以行進。但是,如果馬成東打開方便之門,敵人以小股的方式湧入,對伏晟國來說,絕對存在著巨大的威脅。放任不管,無異於把自己的國家拱手讓出去,陽駱承自然不會束手就擒。
但要怎麼做?當機立斷除掉馬成東?可是,自從花銀死後,馬成東是唯一活在世上,郝家的最後一個家臣。這麼做,對郝京妍實在是太殘忍了,再說,馬成東也是被人利用。追根究底,還是夏侯丘。
“夏侯丘實在是太卑鄙了,皇後娘娘待他視如己出,他竟然三番五次,利用自己的身世為非作歹,更是把那麼多人陷於不義中。” 一連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對夏侯丘的行經,程雲也快到忍無可忍的地步了。“皇上,屬下想,馬成東這件事,還是交由皇後娘娘親自處理。”
“容朕想一想。”陽駱承沉思著。
正如程雲所說,想不動幹戈,解決這件事,唯有郝京妍出麵。但是,單憑一封書信,夏侯丘在一旁使手段,難以使馬成東相信。讓郝京妍親自到平城,一是陽駱承放心不下,二是路程遙遠,等郝京妍到了那邊,或許已發展成另一番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