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好了青菜,見時辰差不多了,夫人把菜拿去廚房,讓郝京妍在院子裏歇著。而夏侯丘,則是獨自坐在堂前的木廊上,一言不發。
“咚。。。”小女孩拋出的蹴鞠,飛向遠處,一不小心打在夏侯丘的小腿上,後掉落於地。於是,小女孩跟著滾動的蹴鞠,朝著夏侯丘的方向跑去。見狀,郝京妍從藤椅上站起身,她怕夏侯丘嚇到小女孩。與此同時,夏侯丘低下頭,看了眼腳下的蹴鞠,猶豫了會,他從木廊上躍下,彎身,把蹴鞠撿了起來。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夏侯丘隻是把手中的蹴鞠,遞向小女孩。
“哥哥,我和一起玩蹴鞠吧。”小女孩興奮的接過蹴鞠,卻沒有走開,她仰著個腦袋,對著夏侯丘說道。
在小女孩把話說完後,時間,稍稍停滯在那一刻。夏侯丘盯著小女孩,樣子有些冷酷,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氣氛,無形間變得有些躁動,令人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變得急促。誰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桃桃,姐姐陪你玩。”郝京妍走過去,視線在夏侯丘的臉龐上停留了片刻,對著小女孩說道。
“你身子還虛弱,去坐著休息。”夏侯丘沒有起伏的聲音,帶點命令,對著郝京妍說道。
“可。。。”郝京妍遲疑著。
“把蹴鞠給我,教你怎麼踢。”夏侯丘不理會郝京妍,對著小女孩說道。語調中沒有寵溺,是化不開的冰涼,可想而知,他從來沒有和小孩玩過。
“好。。。”一個五歲多大的小女孩,又豈會明白大人世界的複雜。聽夏侯丘說著,她雀躍的說道。
很難想象,一個冷血殺手,和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玩耍的場麵。沒有大人和小孩玩時的那種自然和諧,夏侯丘站在院子裏一個大樹的下麵,踢著蹴鞠,那一層不變的神色,和正常人那種放鬆的玩樂,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小女孩不時的纏著夏侯丘要教,他也是很生硬的教導,卻沒有顯得不耐煩。
不過,看到此狀的郝京妍,眉宇稍稍舒緩,卻是淺淺的笑著。
“雖然夏先生看起來的樣子有點冷,但是,是個好人。別看夏先生平時少言寡語,比起那些遊手好閑的少爺,要靠得住得多。姑娘真是嫁了個好男人,等孩子出生後,一定能很幸福的生活。”婦人從廚房中走出,見夏侯丘在和自己的女兒玩耍,她對著郝京妍說道。
“那個。。。”郝京妍想解釋,小女孩捧著個蹴鞠蹦了過來。
“娘,我肚子餓了。”小女孩朝著婦人撒嬌。
“把蹴鞠放下,去洗洗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婦人疼愛的撫了下小女孩的臉頰,說道。
“嗯。”小女孩應道,便跑進了廚房。
“二位先進堂裏坐著,我把菜端上去,便可以吃飯了。”婦人對郝京妍和走過來的夏侯丘說著,又拐進了廚房。
院子裏,隻剩下夏侯丘和郝京妍兩人,他們相視看著,時間在指縫間一點點流逝,卻是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郝京妍的心裏,有那麼一份怨恨夏侯丘,是他,把她禁錮在了這裏。
“怎麼還站在這裏,進去吧。”當婦人兩手分別端著兩盤菜,從廚房裏走出,卻見郝京妍和夏侯丘仍站在原地。婦人道。
“我幫忙吧。”郝京妍對婦人道。
“你進去坐著,我去就可以了。”夏侯丘先一步進了廚房。
“看得出,夏先生很疼你。今天還問過我,有身孕的人吃什麼東西,才不會犯惡心。”對夏侯丘和郝京妍的相處方式,婦人見怪不怪,隻是把她認為的事情說出來。
“嗯。”郝京妍輕輕的點了下頭,當做是回答。而她,也實在不懂要怎麼和夫人說清,她和夏侯丘之間的關係。
這家的男人在街上開著一家綢緞店,晚上的時候,會回家吃過飯後。
“哥哥,吃這個,我娘做的菜可好吃了。”小女孩硬是要坐在夏侯丘的身邊,吃飯的時候,她扒了兩口飯後,從盤子裏夾起一個煎蛋,放進夏侯丘的碗中。接著,小女孩興致勃勃的衝著她爹說道。“爹爹,哥哥踢蹴鞠,可厲害了。”
“是嗎?”這家的男人,模樣長得很憨厚,他很是疼惜小女孩的說道。
“嗯。”小女孩用力點點頭。
“兩位千萬別客氣了,多吃點。”婦人樂嗬嗬的說著。
整頓晚飯期間,夏侯丘沒有幫小女孩夾過一樣菜,卻是把小女孩夾進他碗中的菜,全部吃完了。
晚飯過後,男人又去做生意了。時辰尚早,郝京妍還未有什麼困意,她拿出一張竹椅,坐在院子裏。也不知為何,小女孩似乎很喜歡夏侯丘,一直纏在他身邊玩。有那麼點反常,夏侯丘的態度雖然冷,卻沒把小女孩拒在千裏之外。或許,在一個小孩的眼裏,他看不到任何的威脅。
一片樹葉被風吹落,夏侯丘撿起,他放在嘴邊,一首曲子,回蕩在院子裏。那是首很簡單的曲子,郝京妍有聽過,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是少兒的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