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在自己的書房裏一呆上就是幾個小時。她伏在書桌不停地演算題目。不,不僅僅是演算題目。演算題目對她來說並不那麼重要,而重要的是,她在精心設計、描繪自己未來的宏偉藍圖。是的,是宏偉藍圖,這個“宏偉藍圖”不僅對她本人重要,而且對她們這個家庭也同樣重要。她始終在腦海裏盤算著一個“小”與“大”的關係,而這個“關係”決定著她曆時十二年來的心血與汗水是注進江河湖泊呢,還是灑向祖國大地呢。但不管是江河湖海,還是祖國大地,對於肖雪其實也並不那麼重要。因為江河湖海與祖國大地在形式上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不管別人怎麼認為,肖雪是不會改變的。總之,她現在的想法就是由“小”變“大”的關係。她覺得,隻要小的變大了,那麼她的目標就確定了;換句話說,隻要實現了大的目標——這個——“祖國之棟”,別的——她,什麼都不重要了。因為,她要把自身的價值全部給奉獻出來,這就是她要設計而且精心繪畫的宏偉藍圖。
所以,現在,她現在就把自己關閉起來了,而一關就是幾小個時,但這幾個小時卻又恍忽一瞬功夫。你看她時而用筆寫寫,時而又翻翻資料。她是那樣的用神,抄稿紙在書桌上鋪滿一張又一張。她仍是靜靜地、聚精會神地、出神入化地思考著一個很深奧的難題。桌子旁立著許許多多的參考書籍。整個屋內非常寂靜。這不,除了窗外的知了叫聲和屋內吊頂上的電風扇呼呼的響聲之外,恐怕也就隻能聽到她那沙沙地寫字聲了。
肖雪的臥室不算很大,大約有16平方米吧。16平米?一個私人的空間,一個私人的空間,屬於肖雪的、父母兄妹無權幹涉的。哦!不對,應該是父母。肖雪有兄妹嗎?現在沒有,估計將來也不會有的。那麼,對於肖雪來說也就不算小了。你瞧吧,一張簡潔的單人席夢思和一張桔黃色的書桌相對而放。書桌上的一角貼著牆放置一個草綠色的小書架,旁邊是一個小小的梳妝台。那墨綠色的窗簾上外掛一層潔白色透明的真絲紗網,這窗簾與粉紅色的床單、天藍色的毛巾被、還有……還有淡粉色的牆壁就形成一個大自然的風景。這樣的裝飾是肖雪經過一番精心的設計和想象後才布置的。當然,如果沒有媽媽在後麵當…參…謀……恐怕……唉,至少也有的一份媽媽的功勞嘛,肖雪怎能那麼自私呢。假如——你——並不一定是你,隻是打個比方,你如果從對邊窗戶一眼望去,你難道不會覺得酷似一種由許許多多綻放的玫瑰被太陽反射出來的感覺嗎?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如同三棱形玻璃做成的萬花筒一樣的美麗、一樣的迷人、一樣的使人愛不釋手。
嗬!肖雪的臥室可成萬花筒了,隻是開個玩笑。不過,被太陽映得滿屋熠熠生輝,這卻是千真萬確的。肖雪坐在一張帶有美人靠背的轉椅上,她上半穿粉色無袖無領半開胸短式襯衫,下半身著一件白色小碎蘭花超短裙。看去很像一個纖纖公主,一副俊俏小姐的模樣,天生就招惹喜愛。不過,她有一個習慣,像這種衣服她絕對不會穿在學校,除了穿校服外,她覺得衣著打扮應該穩重一點,穿著花裏呼哨的就顯得太輕浮,爸爸媽媽也絕對不會讓她這樣,況且也不符合她的性格;而在家裏,在自己的臥室中,就是另外一個天地,另外一個世界。她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別人能管著嗎?不能,所以,每次回到家裏,穿自己最心愛的、最休閑的、最隨便的服裝是她第一件要辦的事。
她伏在書桌上聚精會神地研究著課題。她那如蔥似玉般的、白白的、嫩嫩的、富有彈性的、細膩的肌膚,總是引人注目的。尤其是班裏的男生,她不止一次聽到別人讚美她的語言。她為自己身材與線條有一種青春之美而感到驕傲。她的臉蛋因潔白而顯得細嫩,瓜籽臉型,那小巧而又自然紅潤的嘴巴不偏不倚正好鑲嵌在她的頜骨上的最佳位置,是那麼的勻稱,又是那麼的協調。這當然不像她的房屋那樣,是她自己精心設計的了。假如你第一次見到肖雪,咋一看倒很像電影裏的林黛玉。不像麼?連肖雪都這麼認為,她的微凸的鼻梁上很協調地露出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深的雙眼皮總是一眨一眨的,顯得更加楚楚動人。她的眉毛淡薄得像兩片透明的柳牙兒。難怪鄰居的叔叔阿姨們總說她的眉毛像她爸,而眼睛又像她媽,她是爸爸媽媽的晶華——不止是精華。而這個時期的肖雪正是處於青春轉變時期,她真得是越變越可愛,越長越好看,也越看越迷人了,怎麼說也該長成一個活脫脫大姑娘了。所以,便時時處處散發著一股青春的氣息。這樣的女孩在學校已是數一數二的校花了。在學習上,她也是如此,憑自己的能力和條件再加上有一個數學老師爸爸和一個語文老師媽媽,這樣的家庭,應該更是錦添花。
這晚,肖雪在屋內靜靜地待了三個小時,她將所有科目中的難點都檢點地複習了一遍,希望在明天考試期間能發揮自己的優勢,考出好的績,報答父、師尊對自己的厚。肖雪做完了功課,將書桌整理的幹幹靜靜,隨手打開一桶飲料,輕輕地貼在那紅紅的淡淡的薄薄的小唇邊,啜了兩,便將飲料放在桌。放飲料時,她的動作是很優美的,她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美,就像是天鵝注意自己的羽毛怕變醜小鴨一樣重視。三年前的肖雪已不是現在的她了。她以為,她的一言一行,每一個細節,都似乎是經過一番加工而刻畫的,可又是非常的自然而然的,她沒有過分忸怩,也不顧意作態。她不像電視裏的模特走路那樣忸怩,及至她走出來的步伐卻很美,很耐尋味。當那一甜甜的、涼涼的飲料流進她的小腹部時,她腦海裏隱隱約約滋生出一種望:“是該輕鬆一下了。”就像飲料從喉嚨裏流進食管裏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