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親侍湯藥（三）
中午時分，侍女將豐盛的食物端上皇上用膳的桌後迅速的離去了，這段日子裏除了送必要的吃食和傳遞必要的信息外，沒有人敢走進光昭殿，因為皇上會時不時的發脾氣，所以陪伴在皇上身邊的韓子高讓所有人都離開了這裏，有什麼事情他都是抽出皇上休息的時候去處理，要是皇上醒著韓子高是絕對不會去做任何事的，他知道那樣皇上會大發雷霆的。今晨皇上吃完藥之後昏昏沉沉睡下了，按照慣例他這一覺能夠睡三刻鍾，所以韓子高去了尚書省，他將皇上興致好時處理完的奏章送過去了，順便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走了以後，不一會兒侍女們按照往常的時間送來了午膳，皇上也離奇的醒了過來，他起身沒有看到韓子高，他認為韓子高在桌旁，他來到了桌旁坐了下來，但是他沒有看到韓子高，他極目四望，整個宮殿裏除了他一個人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人，他異常的憤怒，兩眼冒火，整個胸脯起伏著，手上青筋暴起，喘氣的瞬間他掀翻了整個桌子，所有的食物倒灑在地上，那些精致的宮廷糕點滾到了宮殿門前，美味的湯潑灑了一地，可口的菜肴四處散落，整個桌子周圍到處是食物殘渣。皇上的身上沾滿了油汙，他卻大聲呼喊著“子高，子高”，並且不停的四處亂撞，隻要是他碰到的東西都會被他整壞，他瘋跑到了光昭殿外，看著門前的大紅柱子，他上前指著辱罵道：“你這個賤禍，誰讓你來的，趕快滾！”說著他上前就對它兩腳，可是柱子依舊，皇上卻抱著自己的腳坐在了地上，他揉撮著自己的眼睛說道：“來人啊，來人啊，趕緊把這個賤婦拉出去斬了，她竟然敢違抗朕的旨意！”他怒吼著，咆哮著，聲嘶力竭的呼喊著，可是偌大的宮殿沒有人回應他。
很快韓子高來了，他在快到光昭殿的時候就聽到了裏麵的聲音，韓子高很納悶，是誰這樣大的膽子竟然敢跟皇上對抗，當他走進殿時，他看到了殿門口的皇上正盯著那棵紅色的柱子又是舞手又是跺腳的說著，韓子高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看著皇上，心中十分的難過，他快步走過去扶住皇上，皇上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渾身戰栗了一下，他驚恐的看著韓子高，韓子高抓住了皇上的雙臂，緊緊的緊緊的，他讓皇上盡快的安靜了下來。
皇上看到韓子高就像失戀的人看到自己心愛的人一樣，他將頭靠在了韓子高的懷中，緊緊的抱住了韓子高，口中不停的說著：“你不許離開，聽到了沒有，你就是我的所有，你這一輩子都別想離開我，我會一直盯著你寸步不離。”子高沒有做任何的掙紮，他隻是想讓皇上盡快的安靜下來，至於其他的他已經沒有精力去想了。
皇上安靜下來了，韓子高扶著皇上往殿裏走，當他倆跨進殿的時候，他倆共同發出了驚歎聲，皇上看著韓子高很委屈的說道：“那個賤禍弄翻了我們的午餐，我們沒的吃了。”韓子高哭笑不得的看著皇上隻能說：“皇上，我倆隻能再讓侍女送些吃的來了，但是首先我們得讓宮女將這裏打掃幹淨才行。”
皇上點頭同意了韓子高的建議，轉瞬宮娥們進來了，她們很快就將這裏打掃幹淨了，忽而一桌午膳又擺上了桌，子高陪著皇上慢慢品嚐著這些特意為皇上準備的食物，感受著極品食物帶來的快感。
當皇上咽下最後一口食物後，韓子高一示意，宮娥們迅速的將所有的東西都撤下去了，然後韓子高對皇上說道：“皇上現在該是您吃藥的時間了。”子高從宮娥的手裏接過藥碗遞給了皇上，皇上接過去沒有思索就把它喝了。接著皇上開口說道：“子高，你前麵到哪裏去了？你不在他們都來欺負我，我好無助啊！”
“皇上，我隻是出去送奏折了。”
“這不是你應該幹的事情，以後這些事情就讓李總管去做好了。”
“你不讓李總管來這裏啊！”
“那我讓他按時來取，這樣行嗎？”
“好，一切都聽皇上的。”
“子高，你說天下有沒有長生不老的藥啊?我想派人煉製此藥。”
“皇上，信佛之人是不應該這樣想的，佛曰生死由命。”
“哦，子高我們很長時間沒有拜佛了。”
“是的。”
“你陪我去拜佛。”
“去宮裏的佛堂嗎？”
“我想去京城中最大、香火最為鼎盛的寺廟。”
“皇上，我們都是很容易引起他人注意的人物，為了不給他人帶來麻煩我們還是去宮裏的佛堂吧！”
“對啊，佛曰要清心寡欲。”
“我們有多長時間沒有一起去拜佛了。”
“很長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沒有一起讀佛經了。”
“江陵一戰以後。”
“江陵一戰失尊兄，心灰意冷險離身。”
“幸有尊君不離棄，替吾驅逐勾魂鬼。”
他倆正要出去，太傅大人來了，一直站在宮門口沒敢進去，李總管早已站在那裏等候韓子高的召喚，太傅不知道情況走上前對李總管說道：“老臣有要事稟報皇上，麻煩公公通傳一下。”李總管看著太傅大人不知道該給大人如何解釋目前的一切，他唉聲歎氣道：“皇上不許任何去打擾，奴家也不敢傳話啊！”二人隻好在宮門口踱來踱去。韓子高攙著皇上出來了，太傅大人一看皇上出來了，趕緊跪地高呼萬歲，皇上才看到他倆，皇上開口問道：“卿家不在太子那裏，上朕這裏有何事？”太傅惶恐的跪下說道：“進來太子殿下一直讀書心境恍惚，好像若有所思，但是卻始終不語，臣無計可施特來稟告。”此時太傅的顏色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子高看著太傅心中琢磨：太子讀書不專，應該加以引導即可，即便告訴了皇上，以皇上現在的境況也根本不會去過問，就算是皇上沒有生病也不會對這種小事加以注意，要是提及恐怕會被皇上責罵，這點太傅非常清楚，而今他卻為此等小事擔著風險前來，看來他此番前來不簡簡單單是為了太子讀書問題，肯定是另有所圖。皇上聽了以後沒有任何反映，好像這件事情不是他要過問的一樣，他隻是很有氣度的說道：“太傅大人請回吧！朕有時間一定過去看看太子。”說完他繼續前行，韓子高和李總管緊隨其後，太傅隻能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自我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