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還沒來得及問晝去了哪裏,冉穆麒就得知了昨晚發生的事,當他看完霍邦送來的信後,險些暈了過去。
“洛義?!”
右手的信因憤怒和不敢置信而皺在了一起,冉穆麒實在無法把這些事與憨厚的四兒子聯繫在一起。可救出幹仲天和沙古丹的人拿的確實是他的腰牌,安插進洛誠身邊的細作也招認他們之所以能混入軍中,也是洛義出麵。
冉穆麒從未如此失望過。那個隻知道練武,對朝政毫不關心的四子竟然包藏著如此可怕的禍心!他不僅要殺掉自己的親哥哥,還殺人滅口!
“來人!把四皇子打入天牢!”
“是!”
冉穆麒麵色蒼白,連日的打擊消耗了他好不容易才被晝養起來的精氣。說完這句話,他就不支地暈了過去。
“陛下!”
“快去叫禦醫!”
“快去找晝仙人!”
原本在外等了一夜要見冉穆麒的趙妃一聽皇上把兒子打入了天牢,她也暈了過去。一時間,皇宮裏亂了。當晝從宮外回來,得知冉穆麒暈倒了,寒氣瞬間籠罩了無波殿幷向外蔓延。
天牢內,冉洛義兩眼無神地盯著墻壁,嘴裏喃喃自語:“父皇,不是兒臣,不是兒臣……”牢門上的鐵鎖被人打開,他茫然地回頭一瞧,登時嚇得向後縮了縮。一人端著一杯酒走了進來,跟在他後麵的是冷若寒霜的晝。
“把他喝了。”
看著晝的雙眼,冉洛義不停地向後退:“不是我,不是我!我要見父皇,讓我見父皇!”
“喝了。”
晝上前兩步單手揪起冉洛義,拿過酒杯就灌了下去。冉洛義拚命把酒水向外吐,可還是有一半進了他的肚子。
灌完了酒,晝丟開冉洛義,看也不看摳著嗓子催吐的人,對送酒的人道:“把他的屍體擡到亂葬崗去。”
“晝仙人……”這人剛想勸說,畢竟這是皇子,就被對方的眼神嚇了回去。
“父皇!不是兒臣!不是……”突然冉洛義慘叫一聲,口吐黑血,倒地不起。緊接著進來四個彪形大漢,擡起他的屍體匆忙離開了牢房。
“誰敢去給他收屍,我就燒了他。”
晝殘酷的話在牢房內響起,令人不寒而栗。
………
……………
浮光鎮的一處毫不起眼的宅子裏,一人正在院子裏清掃前晚剛下的雪。大清早的,院子裏隻能看到這個掃雪的人。
有人敲門,他擡頭,眉頭緊鎖,不知誰這麽早會來。這時,從廚房裏走出一人,看了他一眼,從墻角的柴堆裏抽出一把柴刀,躲在了門後。
“誰呀,大清早的,有什麽事?”掃雪的人沒有去開門,揚聲問。屋內還沒起身的兩人迅速爬了起來,穿好衣裳。
“送豆腐。王老漢病了,我替他送豆腐。”門外,戴著鬥笠的男子放下肩上的挑子,啞著嗓子道。見還沒有人來開門,他踢踢門:“快點,我還要去別家送豆腐呢。”
門後的人放下了柴刀,掃雪的人丟了掃帚,上前開門。
“告訴王老漢,不必再送豆腐了。”
“嗯。”
門開了,掃雪的人說,送豆腐的人壓低鬥笠,挑著擔子走了進來。在對方的示意下,把豆腐放進廚房,男子摘下鬥笠,轉過身。
“嗬!”
站在廚房門口的掃雪人還沒來得及發出第二聲,腦袋就滾落到了地上。潔白的雪地裏,猩紅一片。
“快起……”
院子裏的另一人也馬上身首異處。
男子沒有做停歇,踢開一間屋的人,赤手闖了進去。
大清早的,又剛下過雪,天冷得很。大多數人還賴在床上沒有起來,更沒有人聽到這偏僻小院裏的那點微弱的動靜。
當戴鬥笠的男子從三間屋裏出來時,他背上多了一個被棉被包裹著的人。
從容的打開門,把滿院的血腥關在門內。男子快步走到巷子口的馬車前,把背上的人小心放了進去。
“駕!”
城門剛開,一輛馬車就飛快地駛了出去。這處前燕和北淵交界的小鎮子因楚王的死,守備異常混亂鬆散。男子很輕易地帶著人離開了,直到一個月後,天氣漸漸暖和了,才有人發現了院子裏已經腐爛多日,散發著惡臭的十一具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