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瞬間,林眉的大腦中迅速冒出幾個詞彙:衣冠禽獸、雙重人格、變態殺人犯。
隻差那麼一點點……一點點林眉就要動用防身術猛踢他襠部,同時大聲尖叫並且衝下樓報警了。
好在關鍵時刻,她那原本沉浸在蘇修美貌中的大腦接收到了應激信號,突然開始高速轉動,讓她堪堪保持了平日的智商。
她吞了下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起頭看著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蘇修老師,不管您同不同意我做您的責編,我都已經見過您本人了……我覺得您應該不會喜歡再多一個人知道您本人的秘密。”
蘇修眼中的冷冽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最開始那種帶著些冷淡的柔和光芒,放開林眉的手腕,他退後一步,恢複了那種疏離卻禮貌的距離,挑了下唇角:“那你來說說看,我有什麼秘密?”
剛恢複自由,林眉就連忙側身又往後退了兩步,麵前的人再美,還是她的人身安全更重要,她清了清嗓子,一麵觀察著蘇修的神色,一邊快速說:“第一,您對於個人隱私的保護遠大於常人可以理解的範疇,如果我大膽推論的話,您的身份一定與普通人不同。第二,您確實是S市的人,或者至少在S市生活過一段時間。因為我向您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您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發覺,那時候你的神態是驚訝,而不是錯愕,我覺得我沒有看錯。”
她平時很少會這麼長篇大論,可現在的確是進入了一種緊張的狀態,所以幹脆一口氣傾瀉而出。
好在蘇修的臉上並沒有再出現什麼嚇人的表情,他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一樣,都氣笑了:“你倒是精乖。”
林眉連忙又加上一句:“您口語表達的措辭比一般人古雅,我再大膽猜測的話,一來是您這種與世隔絕的生活環境造成的,二來您出身必定不錯,小時候有良好的教養。”
這下蘇修簡直沒辦法繼續說話了,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怕我真的是喜怒無常的殺人狂徒?”
林眉故作輕鬆地攤了下手:“你的最佳下手時機顯然是我還沒有防備的剛才,可人證在樓下坐著呢,我們又是跟你有關聯的人,警察很容易查到你頭上,你不會那麼傻的。”
她說著,又清了清嗓子:“更何況你剛才推我那一把,看起來粗魯,其實卻避開了我身體正後方比較突出又可能對我身體造成傷害的燈架,而是把我推到了平整的書架上……用的力氣也拿捏得正好,並沒有讓我撞疼,所以我並不覺得你是不能控製自己情緒的人。”
她一邊說,一邊隨手指了指自己身旁棱角分明的那個落地金屬燈座,確實位於她進門時站立位置的正後方。
倉皇之下她能注意到這麼多細節,觀察力也算敏銳了。
蘇修原本的性格可能真的很溫和,聽到這裏就不再多說,也隻是搖頭微笑:“好吧,是我多此一舉,林小姐請坐。”
他又恢複了彬彬有禮的狀態,林眉也就當剛才是個試探和測試了,就不再糾結,隨著他的指引,坐在了他書桌前的那把椅子上。
蘇修轉到書桌後,拿起上麵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合同遞給林眉:“既然以後要合作,就需要麻煩林小姐,先把這份保密協議簽了。”
林眉接過來仔細翻看,看到這份協議確實是谘詢過律師的,條款很嚴謹,就這種合同來說也不能算不公平,並且違約後並沒有具體的賠償金規定,算是份君子協議。
蘇修等她看著,還又加了句:“我本人情況特殊,保密協議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有得罪之處,望林小姐諒解。”
林眉看完後沒多廢話,翻到最後一頁,直接就從書桌上取了一支簽字筆,帥氣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等她簽完了自己的名字,蘇修才接過來看了下,他卻沒有順手也簽名落款,而是把合同輕放在了桌上。
接著他就起身,繞過桌子,衝坐著林眉優雅地微微躬身,伸出一隻手:“那麼就合作愉快了。”
林眉笑笑,握住他的手,接著力道也站了起來:“蘇修老師,合作愉快。”
蘇修的手指修長,指骨清晰,這樣的一雙手,在男人中已屬漂亮,林眉握上去卻覺得他指掌間的溫度略低於常人,透出些冰冷。
或許跟他體型清瘦有關係吧,林眉並沒有想太多,握著他的手也沒有鬆開。
這種禮節性的握手一般都是一觸即開,對於她這種反常,蘇修倒也不介意,隻是微笑著等待。
林眉就握著他的手,抬頭笑了笑:“蘇修老師,您在《執禮》那本書裏曾寫道:‘任何輕視和辱沒女性的話語都該消失在煙塵裏,任何視她們為低等的人都應得到懲罰。’,我覺得這句寫的特別好,比有些字裏行間都能透出沙文主義的男性作者境界高多了。”
蘇修已經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挑了下那雙秀挺的長眉:“我的確寫過這句話。”
林眉嘿嘿一笑,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握拳抬肘,準確利索的一擊,對準他腰側打了上去,她控製著力道,應該是有點疼但卻不會對髒器造成傷害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