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犯罪現場離開後,肅修然和林眉就先回了家,詳細的屍檢報告也得到明天才能出來。
至於死者的身份,則因為屍體保存完好,由警方拍了照片在全國的數據庫中搜索對比,估計最遲十幾個小時後,也能找出。
林眉沒有直接觀察屍體,但肅修然簡略將自己所見包括推論的結果都告知她了。
聽完後林眉沉默了一陣子,才開口說:“我有些不好的預感……好像那個凶手並沒有打算就此結束。”
肅修然也笑笑,輕歎了聲:“確實。”
這點他和張衍,包括經驗比較豐富的刑警可能都覺察到了,但大家卻默契地沒有在公開場合提起,以免走漏消息,引起民眾的恐慌。
這個案子乍看和上次藍色矢車菊的有些類似,其實卻全然不同,在屍體旁放置藍色矢車菊的罪犯,雖然也有炫耀示威的意思,但尚未明目張膽到如此地步。
那個嫌疑犯兩次犯罪,一次是衝動犯罪,另一次確實蓄謀已久,為了利益而進行的謀殺,這種嫌疑犯確實已經算是十分冷血殘忍。
但今天這個,卻顯得要更加冷酷一些:他或者她選擇讓被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慢慢地流血死去。
殺人在他或者她看來,已經是一種藝術,甚至能感覺到他或者她,對此樂在其中。
這就已經具有******傾向了——隻要不被發現和製止,他或者她極有可能會樂此不疲地沉浸在屠殺的樂趣中。
也就是說,這有可能是一個會繼續犯罪的連環殺手。
林眉看了看肅修然,突然有些不寒而栗:“那要不要發布新聞提醒市民注意?”
肅修然點點頭:“這需要警方安排,應該不僅是分局,會有更高層的警力介入。”
相比較於偵破案件,保護市民的安全要更加緊迫重要些,第二天市警局果然就借助公共平台向市民發出警告,希望市民對交友軟件和線下約會持慎重態度。
而到了第二天,死者的身份也查出來了,他名叫錢任亮,戶籍所在地是外省,長期在B市工作已有數年,是個普通白領。
隻是在現場和後來的搜查中,都沒有找到他的手機,他的工作和個人電腦中也沒找到有用的線索。
警方隻能推測,他是利用時下流行的手機交友軟件來進行線下約會的,如今這類應用多如牛毛,警方隻能用他的真名和電腦中常用的賬戶名去逐個對比。
如果他也是像現在很多人一樣,用和平時完全不同的名字來進行這種約會,那調查難度就會更大。
諷刺的一點是,死者可能是用這種手段來保護自己的個人隱私,可當他被害之後,這反倒成了抓捕真凶的阻礙。
這些事情繁瑣又細致,但市局已經因為這件事惡劣的社會影響,將其作為了重點案件調查,安排了大量警力,期望警察們的勞動能有所收獲。
在張衍和警察們在努力搜尋更多線索的時候,肅修言這邊的事情也有了新變化。
雖然幾年下來,肅修言在公司中已經樹立了足夠的威信,但大部分元老和股東還都普遍認為,他是在母親曲嫣的幫助下才會獲得如此成就的。
這也的確是事實,肅修然是從小就被作為繼承人來培養的,當他還是個學生的時候,就時常隨父親肅道林在各處視察,甚至也接手了一部分事務。
即使肅修然真正意義上的掌權隻有短短一兩年,但他多年來在眾人心目中營造起來的完美繼承者形象是不會輕易淡去的。
反倒是肅修言,原本隻是被當做可有可無預備者,在當年肅修然倉促“去世”的時候,他在壓力下也犯了一些錯誤,手忙腳亂看起來並不是非常的遊刃有餘。
所以自從肅修然還在世的消息被公布後,公司內頗有一些質疑的聲音,股東們也有些不安。
即使肅修言很不願意承認,但在這種時刻,除了新聞發布會之外,肅修然最好還是能在集團內部的高層會議中露一下麵,穩定人心。
這個露麵當然是越快越好,之前卻因為肅修然身體的原因一拖再拖,現在肅修然的身體總算恢複得足以承受長途顛簸,肅修言就又對哥哥提起了這個事。
B市到S市的距離並不算大,一天之內就可以往返,肅修然考慮後,還是答應了肅修言會回去一趟。
那邊得到肯定回複的肅修言飛速地預定好了航班,除了原來一直跟著肅修然的兩個保鏢外,還派了B市分公司的一個助理全程跟隨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