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的。念詩順便溫習英語。席天想去國外留學。他們這些學醫的,沒一個不想去發達國家留學的。

可惜許昭跟個半文盲似的,而且剛開始談戀愛,不好意思暴露,隻好假裝自己聽懂了。

再後來,他迫於生計接了國外電影的在中國推廣曲,要和一個美國女歌星對唱,惡補了小半年英語,終於能聽懂席天當初說的什麽了,席天卻再也不會對著他念英文詩了。

在他回憶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三秒了。

他打的席天的號碼,接電話的人卻不是席天。

是那天那個男人?

許昭的嘴微微動了動,看著正對著他的攝像機,道:“您好,我是席天的同學。請問席天在嗎……您是?”

接電話的人是鄭成。

席天還在睡覺。他睡眠質量很差,很難睡著。鄭成怕手機鈴聲吵醒他,才迫於無奈接了電話。

席天的手機很少加聯係人,鄭成也從來沒見過席天接過什麽電話,看到居然是個有備注的號碼打來的的時候,他心裏還十分意外。

“哦,您好,我是鄭成。他睡著了,等他醒來我讓他打給你可以嗎?”鄭成說。

原來他叫鄭成。

要不是現在是在演播廳,他真的很想問問,你到底是席天的什麽人。

可是他不敢。他有什麽資格去問呢。

屏幕上的倒計時還剩三十秒。

許昭在心底吐了一口氣。

然後,張開了口。

他說:“If I should meet thee after long years.How should I greet thee —With sileears.”

許昭念的很慢,十分標準的倫敦腔,抑揚頓挫,當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這是席天當年曾經對他念過的詩。

拜倫的《春逝》。

席天其實給他念過很多詩,但是此時此刻,在台上,他卻隻能想得起這麽一首。

如果我們再相見,事隔經年,我將何以賀你。

以眼淚,以沉默。

其實,他更想念的這首詩前麵那幾句。

“In silehy heart cet.”*

倒計時在此時此刻跳到了0,許昭沉默的掛掉了電話。

席天或許會從電視上看到,或許永遠都不會看到。

就連許昭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期待席天看到。

***

席天是被吵醒的,電話鈴響的第一聲起,他就醒了。

他睡的一向很淺,腿殘了剛出院那段日子,他睡不好,也吃不下,成天成天的頭疼,一吃東西就想吐,精神藥物越開越多,卻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