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最終,她還是要逃離自己,當晚春來稟告劉婧媛不見的時候,他整個靈魂仿佛被突然抽空一樣。
他還是輸了,她不過玩了一個失蹤的遊戲,他就像一個瘋子似的全世界尋找,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站在城牆上,當看到劉婧媛再次出現在視線裏的時候,伊稚斜就告訴自己,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能讓她在消失。
他是氣暈了頭,所以才會將她關進廢棄的木屋裏,那裏成天有老鼠蟑螂爬來爬去,她一定會害怕,一定會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他在等,哪怕就是一句話,他就放她出來,可是,劉婧媛卻不肯服輸,他們就這樣互相折磨。
對,就是互相折磨。
當她坐在屋子裏望著漆黑的夜時,其實他就在外麵,隔著一堵冰冷的牆,也同樣望著天空。
她咳嗽的時候,他正高燒不退,她哭泣的時候,他早已淚流滿麵,她不肯吃東西的時候,他餓了整整一天。
伊稚斜一直都在守護著她,在一個不知道的角落裏,折磨她,更是折磨自己。
或許,他真的不懂得如何愛一個人,所以才會讓她那麼地恨自己,不管做什麼,都得不到她的心。
那幾天連著幾天的雨,他就站在門口,豆大的雨珠拍在身上,他整個人已經濕透了。
但是,伊稚斜卻沒有離開,他如同石雕一般一動不動地站著,直到第二日清晨陽光灑落,晚春來給她送飯才離開。
永遠不可能忘記那一天,一樣下著暴雨,他高燒未退,卻還是拖著身體去木屋,他不知道那個房間漏雨,更不知道劉婧媛被雨水淹沒。
他在房簷下睡著了,第二天是從呼救聲中驚醒的,他聽見劉婧媛在喊救命,他衝進去的時候,她已經暈倒了。
伊稚斜隻以為她受了傷,哪曾想過會流產,因為劉婧媛從沒有告訴他懷有身孕,如果他知道,他怎麼可能那麼做。
她說,“你成功了,以這樣的方式報複我,你做得很完美,為什麼,你們的孩子可以平安地活在世上,可是我的孩子卻要死掉。伊稚邪,你真的不公平,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難道你的愛就是這麼殘酷嗎,我恨你,這一輩子恨不得殺了你。”
原來,是他親手葬送了他們的未來,他殺了他們的孩子,也扼殺了他們的愛。
時間度日如年地過,伊稚斜一直知道,如果放手之後,或許他們兩人都能得到快樂,但是他就是不願意放手。
直到那件事情,木苡的孩子跌了一跤,成為了最好的導火線。
他不是不相信劉婧媛,他也知道她並不心狠,她隻是對自己殘忍罷了,他怎麼可能傷害孩子。
但是,如果注定要離開,就讓他來開口,隻要他夠壞,在她的記憶裏才會足夠恨自己,也才能更快地忘記自己。
“那我放你自由,你離開我了,就會得到快樂,而我也才可以慢慢忘記你。”
木苡說到這裏時,拉著她的手,“你知道你離開後,單於非但沒有忘記你,甚至更加地深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