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車來看得真切,那身影就是剛剛那個衣著光鮮高守以為熱心幫忙售票的男子。在那一刻,高守就是深深認定了那家夥。飛奔著追了過去,大吼了一聲:“嘿,別跑!!!”隻見那寸頭,回頭瞄了一眼,撒丫就跑。高守更加堅定不移的相信,扒他mp4的家夥,除了這寸頭的衣冠禽獸,不會再有別人。
一手抱起了背包,加快了腳步,口裏還不時的喊著:“狗雜種,有種就別跑,把我mp4還回來!!”很明顯,在這種時刻高守是有點瘋狂的,難免會口無遮攔,語無倫次。相信在這種時候,誰都無法控製好自己吧。高守一邊嘴裏爆出髒話,一邊拿了手機報警。路上的行人,大都是一臉迷茫,基本是抬頭瞄上一眼,接著繼續幹著自己的事。
偶爾還有驚疑爆出,“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素質,嘴巴裏麵全是垃圾,腦子裏麵全是大便……”“都多大的人了,還那麼冒冒失失的,真是影響城市化進程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傳了多少歲月的至理名言啊。
一路的狂奔,高守也不認識路了,眼中隻是死死地盯著那寸頭,心中想著,絕對不能讓他脫離自己的視線。口裏已經在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珠似乎也要崩出來了,心裏業已冒出一種無助,再加上些許迷茫,高守不知道他這樣的做法對不對,也不知道這樣換來的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他沒時間思考那些種種,隻是不甘心那麼輕易地就把這買了不到一個禮拜的mp4拱手讓人,送人都會有幾分人情在,可這是丟給一個豬狗不如的扒手,對,在他心裏,這扒手就是豬狗不如。所以,他也隻是一個勁地追著,追著……
一直到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小街道,那寸頭終於也是停了下來,弓下腰來,雙手拄著腹部,喘起粗氣來,狼狽不堪。高守在距他5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狀態跟他差不多,喘著粗氣,嘴裏登時喊了出來:“草,竟然偷我的mp4……”一時垃圾話鋪天蓋地,差點連家鄉話都飆出來了。也不知道這是裝出來的凶猛還是來自本性邪惡的展露。
那人麵對著高守的極度野蠻和粗魯,竟然完全無動於衷,相反,嘴角卻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
高守隻覺得脊背一涼,故作鎮定,開始了和平解決:“兄弟,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在10分鍾之內就能趕到這裏,隻要你把mp4還給我,我也就不再追究什麼了。”高守也不知道警察到底能不能對他構成威脅,但是,老師教導的好,碰到歹徒要報警,有啥困難找黨員,這個時候,高守也確實想不到別的什麼來當談判條件了。
可是寸頭依舊無動於衷,竟笑得更加燦爛,笑得更加開心,笑得那樣肆無忌憚。高守打賭,他在吃最愛的香蕉的時候也不會笑得那麼開心。
高守隱隱的覺得很不對勁,往四周看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街角竟蹦出了十幾個人,慢慢地往這邊靠來。悠閑,高守隻能用悠閑這兩個字形容他們走路時的形態。有光頭的,有留著絡腮胡子的,一群人,衣衫穿得甚是隨意,之所以用隨意來形容是因為有的隻穿了背心,有的穿了個花花綠綠的長衫,更有甚者在這初春的季節打起了赤膊,一個個臉上掛著淫蕩的笑,對就是淫蕩,就好像一群采花大盜看到了一個18歲少女的胴體一樣,必定是來者不善啊。高守開始覺得大事不好了,後心一陣冰涼,後背明顯是濕了,不知是剛才跑出來的,還是現在嚇出來的。
“兄弟我真的報警了,相信你也不想把事鬧大,隻要你把mp4還給我,我立馬走人,等下警察來了我也不會說什麼的。”盡管是有些心慌,高守還是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那人雙眼盯著高守,依舊隻是笑,笑得越來越詭異,越來越開心,對高守的談判充耳不聞。
那蹦出來的人,越走越近,高守隻覺得,出的汗越來越多,心裏開始打鼓了,心跳不住的加速,兩隻腳也漸漸軟了下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勁使得高守仍然立在那裏。
“嗨,小鬼。”聽得一句力喝,高守隻覺得心揪起來了,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