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對門傳來了關門聲以後,商白芙見外邊天色還早,剛想設一個結界,運氣修煉,被她放在桌上的荷包裏,卻忽然飛出來了一張淺黃色的符籙,裏麵傳來了一個女人清脆的聲音:“阿芙,我去靈犀樓交任務時,他們說你和雲芷蓉一起接任務了,你在做什麼啊!”

隨手捏了個隔音決,商白芙回應:“沒什麼啊,剛好合適嘛,司空師姐你別擔心……雲師姐,她人還不算壞。”

無論是話本裏,還是她從原身的記憶裏認識到的那個雲芷蓉,都是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更何況修真界,強者為尊,她如今的修為雖然還比不上雲芷蓉,但她的神識卻已至元嬰,再加上她上一世的對戰和修行經驗,硬來的話,雲芷蓉也比不上她。

“你這丫頭!”司空璿像是被氣到了似的,聲音顫了顫,頓了半晌,才緩下了語氣,“算了算了,敗給你了……你們交好的話,師傅那邊的壓力也會輕一些……不過別勉強自己,你現在在如月城?”

“嗯。”商白芙察覺到了司空璿那聲輕不可聞的歎息。

“蒲飛白也在那裏,有事你用傳音符找他,對了,今晚有個小規模的靈寶拍賣會,你可以讓師兄帶你去看看,師叔叫我,我先走了!”倉促的話音落下,淺黃色的符籙隨即輕飄飄地落到了桌麵上。

靈寶拍賣會?

商白芙曾是紫雲峰司清真人最為得意的三位弟子之一,仙器靈寶不計其數,就算現在被逐出了內門,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影響,因為商白芙所擁有的法器並沒有因此減少,也不用像其他外門弟子一樣,進出十二峰都有種種限製,至於冷遇和冷眼,曾是魔修的邶青槐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非要說少了些什麼的話……大概就是每個月能領取的靈石和仙丹少了很多,不得不靠多領取任務來彌補。

用神識探尋著手上儲物戒裏的空間,繼上次在清風堂裏下了懸賞之後,她現在剩餘的靈石不過百個,雖說買不成什麼昂貴的東西,但進去看看也未嚐不可。

當初她肉身被逼自刎與淩霄崖後,如今已過百年,神識一直被禁錮在淩霄崖上,直至奪舍重生,才能到處走動,她著實有些好奇,這百年間,人世間有多少變化。

將朱色的風華扇別在腰間,商白芙在銅鏡前簡單地梳理後,就出了房間,離開前還不忘設個結界。

沒有人比當地人更清楚靈寶拍賣會的地點,商白芙在問過客棧的店小二以後,就尋路而去了,沒有聽司空璿的,用傳音符去找蒲飛白。

倒不是因為覺得自己不是真正的商白芙,所以不願利用蒲飛白對原身的同門之情什麼的,她知曉蒲飛白還有司空璿,對原身都很好,是真的拿她當妹妹看待,司空璿讓她去找蒲飛白帶她去靈寶拍賣會,約莫也是因為知曉如今的商白芙,每月能領的靈石已經不像以往那麼多了,好讓蒲飛白照拂她一把。

隻是她商白芙有手有腳,不需要欠別人那麼多。

靈寶拍賣會位於如月城中心,如月城每日都會舉行靈寶拍賣會,但真正的重頭戲,卻是每年九月十五的那場拍賣會——那天的奇珍異寶,皆是來自不同的珍奇秘境,秩序森嚴,有時還會聘請各大宗門的修士前來護衛,有時一天也才拍賣出不到十件法寶。

現下不過四月,時間尚早,拍賣會裏也沒多少的人,入場也僅需一錠白銀——九月十五日的那場拍賣會,往往需要不下於二十個靈石為入場費,和五百個靈石作擔保。

雖說是修士,但為了方便行走人世,修士們身上也不乏金銀細軟,商白芙雖然心知這場拍賣會沒什麼好看的,還是遞出了一錠白銀,正在此時,她聽到了旁邊傳來了一個少年隱隱帶著哭腔的顫音,語氣卻很凶狠:“這真的是上品的仙丹!你們這些不識貨的打手!讓我進去!”

“……”商白芙側頭看去。

一個衣著襤褸的少年,頭被一臉笑嘻嘻的打手抵著,揮舞著拳頭,另一隻手卻有小心翼翼地護著手裏的一個白色小瓶,在被看門的打手輕鬆地推到在地上以後,用身體護住了那個小瓶子,抬起了頭,眼神狠厲如狼。

“……”打手被嚇了一跳,等反應了過來以後,緊接著卻是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惱怒——竟然被這種黃口小兒被唬住了,一腳踹了過去。

剛抬起腿,腳卻動不了,打手冷嗬:“是那個不長眼的!”

“是我這個不長眼的。”商白芙接過小廝遞過來的入場牌子,再次默念法訣,打手隨即向後倒去,摔在了地麵上。

少年和打手一起詫異地看去,隻見漢白玉階上,站著一個白衣飄然的絕色女子,衣裳的領口上繡著竹葉暗紋,腰間別著一把朱色的木折扇,和一塊絲絛翻飛的玉牌,上麵是娟秀的篆體小字。

“羽、羽、竹……竹煙波月羽化門!”結結巴巴的打手,語氣裏滿是驚惶和不可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