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覺得自己的頭很暈,眼前是一片黑乎乎的濃霧,雲天便在這濃霧中走著。這霧太黑太濃了,濃到雲天甚至看不見自己伸出的雙手。四周完全無法辨別方向,雲天隻是這麼無意識的走著。
“雲天...雲天...”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雲天覺得似乎有人正在喊著自己的名字。“是誰?”雲天不住的向四周張望著,可是眼前的濃霧讓他無法看清周圍的一切,甚至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不知道更不要說自己身在何處了。
雲天隻能根據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步步摸索著前進,不知走了多久那聲音突然停住了。而雲天也停下了腳步,正當他不知下一步要幹什麼的時候,一道霞光投射在雲天的身上,這光芒雖然耀眼卻蘊含著一種難以言語的祥和,雲天似乎感覺到了許久未曾感受過的溫暖,特別是在黑色的濃霧中困了許久之後。
“天兒,你怎麼會在這裏,難道說你已經...”
“這個聲音,難道是!”雲天猛地抬起頭,看到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情形,他癡癡的愣在那裏眼睛卻已是淚水漣漣。因為跟雲天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日夜思念卻已陰陽兩隔的父親——雲逸。
“父親!”雲天再也無法抑製自己內心的情緒呼喊出這已經許久未曾說過的稱謂。
濃霧中慢慢的浮現出一個身影來。雲天死死地盯著這個身影,看著他又淡變濃,慢慢的走進自己。
漸漸的,這身影慢慢的清晰起來。
走過來的,正是雲天那過世已經快十年了的父親。
雲逸走近雲天,帶著一絲詫異的神情,看著雲天問道:“天兒,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也不知道,父親。”雲天無助的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雲逸的疑問。
雲天想了想,又向自己的父親問道:“父親,這兒是哪裏?您不是早就已經...”
雲逸仿佛早就知道雲天會有這麼一問,並沒有回答雲天的話,而是親親的拉著雲天的手,溫柔地說道:“來,我帶你去看一個地方。你便會明白了。”
雲天印象中的父親一向是麵若冰霜,不苟言笑的,哪裏會有如同今日這般的溫柔,不由的心裏一酸,幾乎便要落下淚來。
雲天看到雲天眼眶通紅的樣子,不由也是長長的一陣歎息,道:“打小起我對你的確是過於嚴厲了些,卻忽視了一個孩子應當擁有的關懷與嗬護。時至今日我才明白這些,可惜卻是再也沒有機會去彌補曾今對你的虧欠了。”
雲逸說著這些話,聲音顯得有些哽咽,顯然也是觸動了內心深處某些最柔軟的地方。
雲天奇怪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一夥的問道:“父親何出此言,既然父親大人還在世,那便和雲兒一同回去那清虛山,從此再也不分離了,這難道不好嗎?”
雲逸聽到雲天說起清虛山,麵色一陣陰晴不定,沉默了許久,才出聲道:“天兒,你方才說什麼?你...拜入了清虛山的門下?”
雲天點點頭:“是啊。”接著便把自己怎麼在斷崖城結識那道明真人的事情和自己的父親解釋了一番。
雲逸微微閉起了眼睛,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其實為父早就該看出來了,你這一身修為,恐怕至少也是煉氣中期的功力了。當日為父我不願和你提起以前的事情,便是不想你和為父我一樣,年紀小小的就迷戀上修真求道的事情。也不想你和為父我一樣,妄圖追尋設麼天地大道,結果韶華白首,到頭來皆不過是醉夢泡影。”
雲逸說的動情,忍不住輕輕地拍著雲天的肩膀,喃喃道:“隻不過世間之事看似機緣巧合,卻往往都冥冥中自有天定。為父離開你的時候你才不過到我的胸口,現在卻長得快比為父還要高了。”
“我本來隻想你能平平安安,快樂幸福的度完一生,卻不料走得太早,沒能見到你長大成人。如今見到你一切都好,為父...為父心裏高興啊!”雲逸由於太過激動,聲音也慢慢的發顫起來,又抬頭朝著頭上漆黑的虛空看了幾眼,道:“時候不多了,這裏不是你該久留的地方,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
這時的雲天心裏已經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之前對父親種種異常的舉動所產生的疑惑也都雲開霧散得以釋然。然而雲天也知道自己與父親重逢的地方並不是什麼山清水秀把酒敘舊的安祥之地。因為周圍那種陰森的寒意總是不斷的向自己襲來。
走著走著雲天感覺到父親的腳步有所放慢,並且將雲天拉到自己的身後。一向敏感的雲天自然直到此處必定有不小的危險,不由得打起了精神提高了警覺。
“孩子,這裏有很多冤死的亡靈在此受刑,戾氣很重,你要多加小心。”雲天沒有說話隻是堅定的點了點頭,因為在雲天看來隻要有父親在就什麼都不用害怕。但冤魂的哀鳴聲和周圍恐怖血腥的場景還是讓雲天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