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再撒潑,我就休了你!”
一向老實頭的男人終於憤怒了!
孫氏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裏出不來,噎得直翻白眼,院子裏鴉雀無聲,隻聞劉老頭咻咻的喘氣聲。
孫氏好半天才緩過來,看老頭子一副怒發衝冠的樣子,周圍一群看戲的村民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想想那句休了的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哪還敢再放半個屁!
村長也被劉老頭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也虧了他這兩巴掌,孫氏才沒上演老一套,也算給老劉家存了麵子,於是開口道:“大旺他娘,我跟老族長過來是為了解決事兒的,二旺家的身上的傷可是你打的?”
孫氏哼哼唧唧捂著火辣辣的臉,又是羞又是氣,她一向潑辣慣了,雖然被老頭子嚇了一跳,身體裏不講理的因子還是轉的飛快,擰著脖子道:“是我打的,咋地?”
村長道:“說說吧,因為什麼非得打坐月子的媳婦兒?”
孫氏狠狠呸了一口:“她個小淫婦教唆閨女罵老娘,我不打她還怎的?”
“住口!”老族長大喝一聲,偷眼看看季猶生喝罵道:“你一口一個淫婦,口下無德,就憑這一點就能請家法辦你。”
莊戶人家其實對口德的約束沒有大戶人家那麼嚴格,隻是村長看季猶生斯文有禮一派書生相,唯恐孫氏言行掉了族裏的麵子落了下乘,不得已隻能嗬斥她。
孫氏翻翻白眼住了嘴。
季猶生冷冷道:“媳婦咒罵婆婆實屬忤逆,如果事情屬實,我絕對不偏袒暖兒,隻是不知道暖兒教唆孩子
罵的是什麼,才讓親家母下死手打他們母女?”
這一問正把孫氏問住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季猶生道:“親家母怎麼不說?難道還有什麼難言之隱?”
那些話孫氏怎麼可能說得出來,幹脆又要拍腿大哭,卻見自家老頭子惡狠狠射過來的目光,噎了一下終究沒敢放肆。
躲在屋門邊的柳翎看那孫氏的做派,估計她是絕對不會說出真相的,現在自己不發揮還待何時?馬上邁著小短腿走出房門站到院子中間,大聲開口道:“我娘沒有教唆我,是我想罵她的。”
脆生生的童音傳出去老遠,圍觀的村民樂開了,有人起哄道:“翎翎你是怎麼罵你老娘的?”
柳翎雙手叉腰憋足了勁兒大聲道:“她自己出去閑逛,偏偏讓我娘洗衣服做飯,還不讓我娘看妹妹,我說她虐待兒媳婦,挑唆兒子打懷孕的媳婦,打的妹妹早產,老天都看著呢,她就追著我打,我娘護著我,她就說是我娘教唆的。”
柳翎這些話本是說給季猶生聽的,沒想到話音未落,旁觀的村民先不幹了,有幾個火爆的直接罵了出來。
“沒見過這麼當婆婆的,就該天打五雷轟。。。。。。”
“自己也是從兒媳婦兒熬過來的,怎麼這麼沒有人性。。。。。。”
“這麼沒人性的人,還留著幹嘛,東子叔快休了她。。。。。。”
“二旺家的還坐月子呢,這到老了留下個病根怎麼得了喲。。。。。。”
眼看群情激奮場麵就要大亂,劉家爺仨並孫氏都慌了神,連村長都坐不住了,急得幹搓手,還是老族長站起來高聲嗬斥了幾句,混亂才漸漸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