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未來的預示(1 / 2)

“不是運氣,而是貨真價實的能力。”放下《玄壇》,顧斯發出了慨歎的聲音,“這才是真正的一石激起千層浪。即使是我來思考,也無法想到易之能夠寫出什麼東西,在激進派和保守派兩邊都鬧得如火如荼的時候,讓其他人將目光投到中立派身上。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才對。”

他想起幾次看見易之的情況。他確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易之並不是一個多有心計甚至是心眼的人。他的思維方式和所思所想總是非常簡單,或者應該說是天真。按理說,如易之這樣的人是很難在世界上出頭的,他的性格會限製他,除非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被磋磨成另一個樣子之後恐怕對方才能夠走出自己的路。

這是常理,因為世界就是這樣一個世界。

但是也有特例,那些誰都無法掩蓋其光芒的真正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即使鋒芒畢露橫衝直撞,也會讓別人看見他們的光芒。即使在橫衝直撞之後會在自己身體裏留下深深的裂痕,但那光芒始終是被人所見了。

可易之哪一種都不是,他那樣溫吞柔和的性格,太容易被人打壓掩蓋下去了。然而,看似軟和得如同肉團一樣的人,在綿軟之下還藏著堅硬的骨刺。他就那麼僅有的幾次堅持,每一次都給他帶來了完全不同的東西。

令人感到嫉恨的名聲、幾乎不符合他還不到二十三歲年紀的文學圈地位、還有這樣,未來幾乎是注定要在哲學圈這極度排外的圈子裏占據一席的機會。

但是這都是因為易之有著貨真價實的東西。

看看他的那些經曆,好像一路上如此順遂,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裏就從一個落魄得被6建明收留的家夥變成了如今的樣子。可是隨便讓另一個人來取代易之的位置,他們都絕對做不到那樣!

在易之之前,從來沒有人針對社會現實描寫寫出了小說,沒有人用似乎是諷刺的口氣說著臉皮厚心腸黑才是成功的道路,沒有人說任何事物都有兩麵性。即使是趙靜章,現在這個成熟的趙靜章去代替易之,難道在被刁難的時候還能寫出如易之一樣的文章嗎?能夠有力地反擊,說出自己的話語嗎?

顧斯想,這是不可能的。做得到這一點的,古往今來,隻會有易之一個人。

像是他對易之說的那些話,這個世界上,他恐怕是最懂得易之的人了。那種不願意和人起衝突的心思——這一點顧斯不太讚同;想要讓國家強盛,卻不願意走極端的心理;總認為一切都會變得更好,甚至過分天真的理想。很多東西,和這個世界顯得格格不入,但是幾乎易之所思所想,正是顧斯希望這個世界成為的模樣。

他懂易之到底在想什麼。

就像這一次,引起人們注意的是這整個所謂馬克思的哲學體係,但是顧斯清楚,易之所撰寫這篇文章,為的是在兩派爭鬥的時候發出中立派的聲音,正篇文章被人討論,他恐怕根本就沒有想到,最在意的是這整個理論體係中關於事物兩麵性之類的部分。那就是他想說的話,無論是激進派還是保守派,都不能說是錯的,也不能說是對的,因為兩麵是同時存在的。

至於這一篇文章會引起的事情?恐怕易之根本就沒有認真考慮過才是事實。

越想越覺得好笑,顧斯不自覺就在嘴角噙了一抹笑意。

隻是,讚歎和敬佩的心情也無法壓抑。

雖然不算是輕而易舉,但能夠整理出這樣的理論,加上之前寫的那麼多東西,易之所擁有的東西,實在太讓人驚歎了。無怪乎他能夠在一年不到的時間裏,從一個暈倒6家門口的流浪者,一路到現在地位舉足輕重的新崛起派別的領導者。

也無怪乎顧斯和朱鼎鈞,都會在易之傻乎乎地攪風攪雨的時候,也會出手庇佑他。

隻是因為易之這個名字,值得!

敏銳如顧斯這樣的人自然察覺到了易之的真正用意,而另一些對這些東西完全不關心的人,則根本就將這一篇文章的發表之下有多少風雨當做了娛樂笑話,或者是可以利用的資源。

如白嫿。

“你真不願意和易之一起,我也不逼你。說到底雖然易之是有才氣,但是家族支持不夠,而且也沒有太多錢,反倒不如其他家的公子們。”對難得回家一趟的白憶娥這樣說,白嫿轉動著自己的手鐲,那鐲子中間空蕩蕩地串著她細瘦的手腕,骨骼凸起的痕跡在手指上顯露無疑。嘴唇塗抹得猩紅,更襯得她塗抹了脂粉之後的麵孔慘白。不過是最近流行的妝容,讓她有點缺了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