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受傷的狐輕不敢再輕易說話,但見狐王竟然這麼輕易地就答應把他們兄弟三人交出去,再害怕也憋不住,上前想要阻止他。
然狐王的一個回頭,就讓他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憋在了喉嚨裏。
但狐越不一樣,他性格向來大大咧咧,盡管跟狐輕一樣也對狐之亦很是忌憚,但他心裏卻是早就對他這個名義上的,無任何血緣關係的父王不滿了。
所以在見狐之亦有將他們交到郎修琴手裏時心裏的火氣蹭蹭就上來了,未做多想,上前便道:“你不能這麼做!我才是未來的狐族之王!你憑什麼把我交給別人?!”
虧得他忍了這二十幾年,就等著這老不死的退位後自己坐上那個位置,他怎麼能輸在這種地方!
“你說什麼?”狐之亦的臉色瞬間凝重,連嘴角那點別有意味的弧度都跟著消失了。
狐越張嘴,還想再說話的,卻發現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扯,扭頭看原來是老三狐袂。
但狐越的性子一直都是那種自己認準了什麼就忍不下的,他一把甩開狐袂的手,繼而繼續瞪著狐之亦。
“怕怕怕!你們就知道怕他!就因為他是三色銀狐,比我們普通狐族人都活得久了一些,罕見了一些,就值得你們怕他怕成這樣嗎?!當年要不是我們家老祖宗收養了你,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能有現在的位置嗎?!你現在坐的位置本來就該是我家的,憑什麼就得你一直坐著不放!憑什麼?!”
狐之亦千歲了,是整個狐族中狐齡最大的,也是這世上鮮少擁有近萬年壽命的靈獸一族。
但那又怎麼樣?當初若不是他們家的老祖宗把這玩意兒給收養了,指不準現在在哪兒呢,他有什麼可神氣的!
“大哥!你……你找死啊!”
狐輕現在是臉色慘白,一個勁地去拐狐越,身子也止不住地抖了起來。
狐越瞪他一眼,說:“怎麼?我說錯了嗎?!就因為他比我們都稀罕,狐族就活該繼續受他擺布?你們看看其他靈獸族,誰不是有千百年的壽歲?但憑什麼隻有他在那個位置上霸了幾百年?他有什麼資格?!”
除了聖雪及豹族在混跡於人類中,使得他們不得不每隔幾十年就換他們在人類的王外其他靈獸族哪個不是過個一百兩百年就退位的?
可是他們呢?他們狐族偏偏就被這麼一個人統領了近千年,憑什麼?他不服!
太突然了,突然得狐族所有人都沒料到他們的大王子竟然會當著狐王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王權不可犯,王的威嚴是絕對不容侵犯的。
任何種族中誰不是王權至上?更別說狐族的王還是以殘忍出名卻依舊被神族認可的狐王狐之亦。
一時間,就連那老頭也被自己這孫子的言行給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其他人更是哆哆嗦嗦地低頭,連頭都不敢抬。
狐之亦挑眉,停下了步子未馬上接他的話,隻狀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後扭頭看著郎修琴,說:“修琴大人,要給你的人怕是要少一個了,不過孤可以再用旁人補上,不知你可介意?”
他的話讓底下聽的人渾身一涼,有的甚至直接化身成了狐狸,一動不動地趴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而狐越也因他這話當場便愣在了原地。
郎修琴聞言朝狐越看了一眼,遂風輕雲淡地開口:“無妨,左右都是一死,狐王大人能幫忙自然再好不過。”
聽他說話,便像是在跟人聊家常一樣,即使在他身邊待了二十多年的流螢在也聽了他這話後忍不住大吃一驚。
或許她的確知道師父會想著帶這三人走是因為她的緣故,但她想著估計也就隻是讓他們長長教訓就行了,沒想到他竟然是……
“如此甚好,”狐之亦的聲音打斷流螢的思緒,再抬眼看去,方才還在邊上不遠處的人就已經越過了他們,如一道風似的朝著狐越的方向去。
“越兒快跑!”
老頭最先反應過來,然就在他剛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他上前擋在狐越麵前要將他推開的動作還未來得及做出來,後背便受到重擊。
拳頭大小的血洞自他背上穿透,迅速蔓延到胸前正中心髒的位置,而被他想要推開的狐越也在此時此刻從嘴裏吐出了大口的鮮血。
鋒利的尖爪硬生生穿透兩人的身體,鮮紅的血從上麵不斷滴落,染紅了其兩人身下的一片土地。
畫麵仿佛在這一刻頓住,誰也沒想到他們的王上竟然當真對大王子動手了,甚至還傷到了大長老。
“唰”的一聲,狐之亦收手,手中赫然比方才多了兩個還在跳動著的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