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雅？”維維安從頭到腳把眼前的人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然後微微一笑：“我並不欣賞跟蹤技巧不高明的人。”
“那是因為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方法可靠近您。”來人苦笑，清楚的知道維維安本意是在諷刺他並不高尚的跟蹤而不是單純的技巧問題：“您相信我是亞爾雅？”
“為什麼不？”維維安微微偏頭，似笑非笑：“你可以是任何人，當然也可以是亞爾雅——或者，你不太希望我有這種認識？”
“……大人，”來人急切的上前一步，似乎急於想讓維維安看清楚他的模樣：“我真的是雅爾雅，不是名字相同，是加上這兩年就跟隨您八年的亞爾雅！”
維維安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我知道我的模樣跟以前不一樣……兩年前您離開後我到處找您，一直沒找到，後來我就想也許瑟尼斯有您的消息……經過殘牙關時從崖上滾下來毀了容……就成了這副模樣……我沒有騙您……”
“技術不錯。”
“……？”
“整容的技術不錯，以前的模樣現在是一點痕跡都看不到了。”維維安優雅的笑著，臉上的神情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含意：“有什麼事嗎？”
“……您還是不相信，是嗎？”聲音裏掩不住的失望與痛苦。
優雅的挑挑眉：“我以為我的回答已經很明確了。”
來人怔怔的盯著他，半晌輕輕的歎口氣：“是啊……我怎麼忘了，相比於感情，您更相信證據。”緩緩的伸出手，似乎想撫mo一下近在眼前的容顏，在半途卻又遲疑的頓住。
“頭發可以。”
愣了半晌，突然反應過來，不置信與隨後的狂喜在眼神變換中展露無遺：“……大人……我……”聲音顫抖，手卻毫不遲疑的撫上了柔亮的黑發。
維維安嘴角揚起幾不可察的微笑：“發帶散了。”
頭發上溫柔的動作一頓，緊接著有霎那的慌亂，幾根發絲被扯了一下，絲絲痛意傳來。
維維安沒動，來人卻是忙不遲迭的收了手，頭頂上立即傳來手心的溫度：“很痛嗎？我馬上……”
維維安平靜的打斷他：“發帶散了。”
沒有聲音，發帶被輕輕的扯開，柔順黑亮的頭發一下瀉落在肩上。手指在發絲間流連良久，終是不舍的柔柔係上。
“……大人……”
“你可以在瑟尼斯家裏等我。”
“……您相信了？”
“不！”轉身看著他：“我給你半年時間，你來證明你的身份。”綁頭發的感覺，確確實實是亞爾雅——但怎麼會有兩個亞爾雅呢？
一樣的身高，一樣的銀發，一樣的感覺，兩人的差別，隻有容貌與記憶——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
沒有記憶的亞爾雅還是亞爾雅，換了容貌的亞爾雅也還是亞爾雅——沒有絕對，但需要證明。
兩個都需要。
這裏麵，或許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
“大人，請讓我跟您一起。”自稱亞爾雅的人拉住他。
“沒有必要。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證明你自己。”淡淡一笑，維維安隨便選了個方向便邁開步子，腦子裏想的卻是小鑰這家夥到哪裏去了，否則怎麼會讓陌生人輕易的接近自己。
剛走了兩步，突的又想起一個問題，倒回去道：“換個名字，已經有個亞爾雅了。”
來人張張嘴，似乎要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沉默良久，道：“亞斯。”
“亞斯？”
“亞斯。”
在奧爾托斯學府裏用過的假名——是想證明什麼嗎？
彎彎嘴角，維維安不置可否的笑笑：“挺不錯的名字——希望在這半年裏能給你帶來好運。”也不看亞斯的神情，徑直走了。
轉了個彎，確定亞斯已經看不到自己，維維安頓下腳步，臉色凝重起來。
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感覺，這個亞斯，除去容貌，的的確確是亞爾雅，而另外一個，所有的跡象都表明，也是亞爾雅。
很奇怪的，仿佛是一個人被剖成了兩半，放在一起，剛好可以互補。
腦子裏突然浮現了一個多月前紫銀怪異的動作。
嗯～應該是有什麼問題……或許這小家夥清楚？不過想從它的小爪子下挖出來應該是有點難度吧……要不……就等這兩個亞爾雅自己去挖謎底好了……反正黑月城也沒什麼樂趣可言……
維維安很不負責的這麼想著，甚至已經在想象瑟尼斯米米等人目瞪口呆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