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淡淡的笑容,仔細的研究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維維安還是很遺憾的發現自己確實沒有辨認方向的天份——至少現在,當太陽在天空正中時,他連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楚。
總的說來,我們的維維安在某些方麵確實表現出令人驚訝的遲鈍與神經大條。他可以對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敏感無比,也可以在近乎直白的語言前反反複複搞不清楚話中真意或者直接表現出生活白癡才會具有的某些特征——因為從來沒考慮過會後果或者說後果都不是由他來承擔,所以……無知者無畏吧,天才與白癡的差別畢竟隻有一線之隔……某個不怕死的金發小子就曾背著某人這麼惡毒的評價過——比如說現在,分不清方向幹脆就隨便抬腳想的是天無絕人之路反正就這麼個黑月城就算自己找不到路也有人找得到自己的維維安卻在腳落地的瞬間敏銳的捕捉到了空氣中一絲異樣的波動——
大哥?!
雜亂的波動似乎是多人的快速積聚而造成的,而方向……這麼短的距離,維維安自認為自己還是分得清楚,那是從剛才的小巷子邊傳來的。
幾乎是反射性的,維維安直接凝聚精神力開始探索,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得到最有用的消息。這在以前,當然是相當有效而且方便無比的方式,隻可惜維維安在那一瞬間忘了現在的身體狀況,精神力探知的範圍還為達到小巷,腦海猛的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胸口如遭猛擊,鮮血立即自嘴角溢出。
皺皺眉頭,不甚在意的舉起袖子拭去,維維安急步向小巷子走去,剛到與亞斯見麵的地方,就看到一群衣甲鮮明的衛兵已將巷子口堵得水泄不通,領頭的,正是畢華。
畢華早就看見維維安。他本就是知道維維安在這裏才過來的,自然毫不意外,掛著禮貌性的微笑騎在馬上過去,卻在走到維維安身前五步左右停下,恭敬的下馬行禮。
“維維安小姐,真是巧啊,竟能在如此簡陋的地方遇見您。”
維維安優雅一笑:“並不意外的偶然與巧合,不是嗎?”聲音平靜溫和,諷刺意味卻是連聾子都感覺得到。
“是的,偶然與巧合。”畢華隻當自己完全聽不懂:“公爵要是知道您會出現在這裏,一定不會采用如此草率的出場方式。”
“能看到道格拉斯公爵的本來麵目,是我的榮幸。”維維安笑得很親切,雖然話裏的意思並不會讓人有這種親切的感覺。
畢華暗叫這女人難應付(其實他本人是不太認為維維安真是女的,不過鑒於魔皇陛下一口一個乖孫女,他還是覺得維維安的性別劃歸為女可能會比較穩妥一點),自忖若真是論唇舌絕對會死得很慘,於是道:“我去接公爵過來。”很堅決的閉嘴閃開。
傑拉爾德倒是過來得很快,不過相比於畢華,他的修養顯然差了很多。騎著馬一直走到維維安麵前,馬頭幾乎湊到了維維安臉上,這才不緊不慢的停下,低頭看著眼皮都不抖一下的維維安:
“維維安小姐的鎮定真是令人佩服。”
“哪裏。我不過從不跟畜牲一般見識而已。”
傑拉爾德可以確定那畜牲絕對不是指自己的坐騎,雖然維維安的眼睛隻落在它身上。暗自咬了咬牙,傑拉爾德再接再厲:“維維安小姐不敢看我嗎?為什麼一直低著頭?”
維維安淺笑:“我不是正注視著公爵大人您嗎?”很溫柔的拍拍馬的腦袋,那眼神仿佛在注視自家的寵物。
傑拉爾德聞言頓時深吸一口氣。冷靜!冷靜!雖然這麼直白的侮辱是第一次聽見,但我的身份地位,絕對不允許因為這點言語就對女人動手——即使眼前這家夥不是女人,但其他人絕對不會有這種認知!
“維維安小姐,”還是下了馬,傑拉爾德努力讓自己保持風度,雖然這點努力在咬牙的聲音裏顯得有點蒼白:“我能知道您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嗎?”
“道格拉斯公爵大人,”維維安無不嘲諷的揚起嘴角:“裝傻遠比裝聰明需要演技——很遺憾,您對您這方麵的能力有些預計不足。”眼見傑拉爾德額上青筋跳動,又斯斯文文的笑笑:“啊,我說的太直接了,公爵大人應該不會記恨吧?”
“當然不會!”傑拉爾德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維維安小姐聰慧狡黠無人能及,我就是想,也有心無力。”
兩個人皮笑肉不笑的又捧又貶寒暄了半天,都不提自己出現在這裏的真正目的。維維安不提是因為不清楚維克爾是否已落到傑拉爾德手裏以及身份有沒有曝光,傑拉爾德卻是想讓維維安先開口以便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