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半,天上飛著晚霞,縣政府廣場上人山人海,音樂聲四起。
如今廣場舞風靡全國,這一座偏遠的小縣城裏也不例外,廣場上的人們分成很多群,跳著不同的舞蹈,旁邊還圍著很多看熱鬧的人。
距離交易時間還有半小時,秦鑄站在廣場邊沿的花台前,嘴裏叼著一根煙。
他不時看向廣場四周,瘦猴和黑子帶著兄弟們隱藏在人群中,他們有的正跳著舞,有的則裝成看客,對著舞蹈的女人指指點點,偽裝得很不錯。
梅姑則沒有露麵,她躲在更遠的地方,直到二爺現身,她才會殺過來,打二爺一個措手不及。
警察們也還沒有動靜,這是秦鑄和馬副局長事先商量好的計策,等二爺一幫人馬到了,警察們才會展開行動。否則二爺隔老遠聞出味不對勁,她就會立即轉身離開。
廣場上歌舞升平,一切如同往常一樣熱鬧而嘈雜,這些盡情享受生活的小市民們,哪裏知道此處很快就會發生驚心動魄的鬥爭呢?
秦鑄竭力保持平靜,過了十分鍾,夜來香打來了電話:“秦爺,二爺他們出了影院啦,正朝廣場趕過來。他們一共有七輛車子,大概有三十人,身上都帶著手槍。”
“春花呢,你看到她沒有?”秦鑄首先要確定二爺會不會使詐。
“我親眼看見了,春花坐在二爺的車上,雙手被綁住了。”
秦鑄心中有了譜,問道:“香姐,你沒跟過來吧?”
“沒有,二爺哪裏會帶上我呢?不過我擔心你,再過幾分鍾,等二爺他們的車走遠了,我就趕過來。”
“這裏危險,你還是不要來了。”秦鑄拒絕道。
“不,秦爺,我得陪在你身邊!”夜來香很堅定,頓了一頓,她說出一句讓秦鑄無法回絕的話來,“就像當年陪在大爺身邊一樣,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得站在你身後支持你。秦爺,大爺狠心拋下了我,你不會也要學他那樣做吧?”
秦鑄答應了夜來香,心裏湧起一陣暖流,暗想香姐這樣的女人實在難得,不如此事了結以後,帶上她遠走天涯吧。
從夜來香影院驅車到廣場上來,隻需十五分鍾。二爺有意擺譜,同時要觀察路上的情況,故意讓車子開得很慢。
車隊緩緩駛到廣場前的街道上,正好下午七點整。二爺坐在車裏,眼睛看向廣場的人群,冷哼一聲說:“好個狡猾奸詐的秦鑄,你以為這裏人多,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了嗎?今天我非得拿到宗主之印不可,不管搞出多大的動靜也在所不惜!”
她招招手,坐在後麵的字三爺先行下了車。其他車裏的手下們見三爺走到車外,也都紛紛跳下車,聚攏到他身邊來。
“散到廣場四周去,把所有路都堵起來。另外,先過去幾個兄弟,將跳舞的人驅散了!”字三爺吩咐道。
那些手下們立即衝入廣場,惡狠狠地嗬斥著。跳舞的人們見來了凶神惡煞,立即停下來,擁擠著四散而逃。
秦鑄冷眼看著,依舊站在花台前抽著煙。片刻之後,他見二爺從車裏出來坐上輪椅,被兩個手下抬到廣場上,春花被押在二爺旁邊。
秦鑄也不搭話,轉身徑直走向朝廣場中央抬,他要將二爺引過去。
“跟上去!”二爺果然吩咐手下們緊跟秦鑄。
跳舞的人們逃散了很多,但還有些見事不明反應遲鈍的人逗留在廣場上,甚至有人大聲抗*議著,訓斥二爺的手下們憑什麼不讓他們跳舞。
“他媽的,喊什麼喊!”字三爺抬手打了一個中年漢子兩耳光,扯著嗓子朝四周叫道,“夜來香影院要在廣場上做事,想活命的都給老子麻溜地滾蛋!”
縣城裏無人不知夜來香影院的名頭,聽到字三爺的叱罵聲,這才明白來了一群惡霸,忙不迭抱頭鼠竄。
“媽的,無法無天了,在縣政府門口還這麼囂張!”那個被打了耳光的漢子跑出廣場,捂著臉頰又委屈又憤怒地嘀咕道。
霎時間,廣場上變得空蕩蕩的,除了二爺的手下們,就隻剩下瘦猴等二十多人了。
“你們想找死嗎?怎麼還不離開?”字三爺衝瘦猴等人咒罵道,待他看見瘦猴、刀疤臉和狼狗等人,不由得吃了一驚,叫道:“是你們?秦爺,你的幫手不少啊!”
二爺也吃驚不小,秦鑄會找幫手,這倒在她的預料之中,可沒想到秦鑄竟然能召集到這麼多人,還真挺意外的。
不過二爺並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裏,她認為他們不過是群烏合之眾。就算真打起來,除了瘦猴那幾個在影院裏混過的人之外,誰會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手下們的對手呢?
況且從人數上來看,自己這一邊也占優勢,手下們腰裏都別著槍,而秦鑄的幫手們頂多帶著刀子。
二爺稍稍愣了幾秒,隨即鎮靜下來,不緊不慢地說:“秦鑄,我把春花帶來了,請你立即交出宗主之印!”
秦鑄笑而不語,他見春花並無大礙,放心了不少,斜著眼睛看向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