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見到秦鑄,是又羞愧又高興,羞愧的是經過此事,她真的明白了,要殺二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自己錯怪了秦鑄;高興的則是無論如何,秦鑄一直很在乎他,且為了她不惜與二爺翻臉惡鬥。
“怎麼,你不會真以為鬥得過我吧?”二爺輕蔑地撇著嘴,趾高氣揚地說,“就憑你們這些人,小泥鰍撲騰不起多大的浪花來!秦鑄,在我失去耐心之前,請你趕快交出宗主之印,否則到時候你別想著救回你的相好了。我勸你別錯估了形勢,撕破臉皮隻會對你不利!這麼說吧,我今天吃定你了,你膽敢胡來,我連宗主之印和春花一起帶走!”
秦鑄仍舊不說話,他臉上陰陽怪氣的笑容惹得二爺肝火大動。二爺漸漸沒了耐性,正要招呼兄弟們一擁而上,卻聽得警笛聲尖銳地響了起來。
“二爺,來條子了!”字三爺慌忙說道。
隻見很多輛警車突然出現在廣場附近,從裏麵跳出四五十個警察,他們飛速地圍住了廣場,與二爺的手下們對峙著。
警察們拔出腰間的槍拿在手裏,卻再無進一步的行動,隻是威嚴莊重地站立著。
馬副局長舉著擴音喇叭說:“同誌們,首長馬上就要來了,請大家打起精神嚴陣以待!廣場上的人聽好了,你們不要亂走動,原地待著就行,很快就會解除封禁的。”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就是二爺等人無法撤走,隻能乖乖待在廣場上。
“二爺,我們可以交易了!”秦鑄終於開口了,臉上依然帶著笑。
二爺何等聰明老辣,她瞬間明白了秦鑄笑容中的意味,頓時臉色大變,她的聲音發顫:“秦鑄,你……你竟然跟警察勾搭上了,是不是?”
“隨你怎麼說吧。不過警察可都是正義的化身,與他們勾搭在一起,應該不丟人吧?”秦鑄嘲諷道。
二爺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她千算萬算,卻算不到秦鑄手裏還有一支人馬,更想不到公安局竟然會插手這件事情。
“人手帶少了,被秦鑄擺了一道,氣死我啦!”二爺先是起了後悔和惱恨的念頭,而後又暗想,“我們夜來香影院向來跟警察局井水不犯河水,平日裏雙方互留情麵相安無事,可這個帶隊的人不是黃大有,我跟他不熟,事情有些棘手了。一旦衝突起來,不管怎麼說,我是不能明目張膽與警察撕破臉皮的,否則夜來香影院以後很難在縣城裏立足了。”
二爺轉動著心思,招手叫過來字三爺,壓低聲音急切地吩咐道:“快打電話通知黃大有,讓他將警察撤走。”
字三爺急忙撥通電話,跟黃大有交談幾句,而後皺起眉頭說道:“二爺,麻煩大了,黃大有不願意管這件事情。他說帶隊的是馬副局長,他指揮不動,而且這些警察是來迎接省裏的一個大領導,正在執行重大任務!”
“這個草包!”二爺恨得牙齒發癢。
秦鑄將一切看在眼裏,察覺出二爺心緒不寧舉止無措,心裏更為得意,朗聲說道:“二爺,你方才口口聲聲催促我趕快交易,怎麼現在反倒磨蹭起來了?真是娘兒們氣十足!”
二爺最忌諱別人將她當成女人看待,被秦鑄擠兌得嘴巴鼻子都歪了,眼睛裏噴著火嘶吼道:“你別猖狂,難道我會怕你不成?有警察幫你的場子,我照樣要得到宗主之印!”
說著,她朝身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便有兩人一左一右抓緊了春花的手臂。
春花被弄疼了,發出痛苦的尖叫,劇烈地掙紮著。
秦鑄則將宗主之印從脖子上扯下來,舉在手裏,說道:“二爺,咱們一手交印,一手交人!”
二爺巴不得早些完成交換,答應道:“我們放了春花,讓她自己走到你身邊,與此同時,你把宗主之印扔過來,雙方不能有任何接觸。”
“好啊,開始吧。”秦鑄爽快地答應了。
雙方立即拉開架勢,二爺可真是個狐狸精,她先讓秦鑄和他的人馬往後退,隔了將近二十米才叫停。
二爺的算盤打得很響,有了這麼遠的距離,倘若秦鑄反悔,她可以立即讓手下將春花抓回來。
春花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兩個手下推搡著她,她抬腳朝秦鑄走去,因為心急,走得踉踉蹌蹌的。
字三爺一隻手伸進衣服裏,看得出來,他那隻手裏握著槍對準了春花,隻是礙於有警察在場,用衣服遮擋住槍口。
一步,兩步,三步……
一米,兩米,三米……
春花漸漸走近,秦鑄的心卡在了嗓子眼裏,卻聽二爺叫道:“把宗主之印扔過來!”
秦鑄便手腕一抖,宗主之印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徑直朝二爺飛了過去。
二爺長伸出雙臂,她忘了自己腿上有傷,幾乎要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屏氣凝神地等待宗主之印落到手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