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雖說性格迥異,卻又並不難相處,範必死逐漸也習慣這裏,甚至隱隱將萬安縣當成了他的家。
等弟弟走後,他越來越無心聽龐知縣等人說話,也在猜測趙福生等人究竟在商討什麼事。
他不願被鎮魔司排擠在外,也感受到了範無救所說的那種感覺:人人都在為鬼案而提升實力,他不能被排擠在外,最終力量落後於其他人,僅能淪為做雜事的跑腿、管事。
範必死思來想去越發坐不住了,這才來了東廂房,參與這次會議。
“就是想來了。”範必死含糊說了一聲。
他不想明說,但雙胞胎心有靈犀,一向缺心眼兒的範無救一下明白了哥哥話中未了之意,接著露出笑意。
……
趙福生沒有將過多的注意力放到範必死突然到來的小插曲上,她接著說先前被打斷的話題:
“紙人張還涉及了一件事,這件事情我有確鑿的證據。”
聽到‘紙人張’三個字,範必死神色一凜,聚精會神的認真聽。
可他很快就開始後悔自己來得太早。
隻聽趙福生說道:
“這件事情關係到我們一家三口。”
頓時,廂房內三個人開始坐立不安。
範必死冰雪聰明,已經意識到趙福生說的是哪件事。
“我們一家三口出事,追根究底,與紙人張脫不了幹係,事後我父母雙亡,繼而厲鬼複蘇,如果不是我僥幸馭鬼成功,那麼‘我’死之後,會不會也厲鬼複蘇呢?”
她的話令得眾人渾身一震。
這並非沒有可能。
趙氏夫婦的厲鬼複蘇打破了大漢朝眾人對於鬼物不可能同時存在的認知,雙鬼並行大開殺戒後,在極短的時間內晉階。
試想一下,如果‘趙福生’真的死亡,這一家三口都厲鬼複蘇,身背鬼門板——這樣的三個厲鬼組合,恐怕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覆滅萬安縣。
“要是真出現那樣的情景,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本來心虛異常的範必死聽趙福生這樣一說,也覺得後怕不已。
如果真的三鬼複蘇,席卷萬安縣,兄弟二人恐怕也難逃一死。
幸虧趙福生因禍得福,馭鬼複生,後來更是收服二鬼,這才提前將萬安縣覆滅的危機掐滅在搖籃內。
“這樣的後果不知道紙人張有沒有想到,如果他對此有一定的預測,那麼此人不止危險至極,還所圖非小。”
趙福生此時說完,沒有人再反駁她的話了。
“除此之外,近來還發生了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劉義真見眾人表情凝重,隻好忍著疼痛問了一聲。
“這一次我因紅泉戲班失蹤一事去了寶知縣,想必各位也是知道這個事的。”
趙福生話音一落,一種不妙的預感齊齊湧上眾人心頭。
範必死轉頭往坐在對麵的張傳世看去,隻見這老頭兒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被他一看,張傳世抬頭瞪了他一眼:
“你瞅我做啥?”
範必死性情穩重,不是魯莽的弟弟,知道此時不是與張傳世爭論的時候,因此裝著沒聽到他的挑釁,將目光移開了。
“有一件事情我沒跟大家說,紅泉戲班在此之前,涉及到了一樁鬼案,所以我在離開寶知縣時,托付了鄭河照看他們。”
這件事情牽涉到了紙人張,趙福生也不隱瞞鎮魔司眾人:
“這樁鬼案非同一般,與我們所知的無頭鈑、劉化成等案件都有牽扯,但幾天前,於維德收到徐雅臣書信,說是紅泉戲班失蹤。”
她喝了口茶水潤喉,接著說道:
“我趕到寶知縣徐家後,經查證,發現紅泉戲班其實真正失蹤的時間並非在五天前,而是在十月初三,紅泉戲班入徐府後的第二天。”
範必死定了定神,問道:
“是紙人張幹的?”
“對。”趙福生點頭。
劉義真也問:
“有證據嗎?”
趙福生說道:
“徐府守門的小廝在十月初三當天,看到了疑似紙人張的老頭兒,之後府裏一切如常,小廝以為自己看走眼了,直到紅泉戲班失蹤後,園裏出現餿飯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