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真等人神情凝重,認真傾聽。
“而後我根據送飯小廝口供,確認他最後一次與戲班人交談的位置,找到了一個紙人——”
說到這裏,趙福生注意到劉義真的臉頰似是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此時他抬手摸了一下耳朵。
趙福生隻提到了紅泉戲班失蹤疑似與紙人張有關,還沒提到此案的怪異之處,劉義真卻有了反應,莫非他有了一些關於自己不知道的消息?
她心中揣測,嘴裏卻又接著說道:
“那紙人在眾目睽睽下變成活人,最後我將紙人腹腔剖開,裏麵盛滿了變質的飯菜。”
也就是說,從徐府門坊小廝發現疑似紙人張的黑衣老頭兒進入徐府的那天,紅泉戲班就出了事。
“留在徐府生活,跟徐家人說話的是、是紙人張留下的替身紙人?”範必死總結。
“是。”趙福生點頭。
範必死搓了搓爬滿了雞皮疙瘩的胳膊,強作鎮定:
“這真是邪門。”
“總而言之,我懷疑紙人張弄走紅泉戲班,興許是為了再次令厲鬼複蘇。”趙福生的目光落到了劉義真的身上:
“張雄五父子居心叵測,”趙福生說到此處,椅子上本來出神的張傳世輕輕抖了一下。
“我總覺得他們的目的應該是無頭鬼。”趙福生皺起了眉:
“最初的時候,我以為這是調虎離山計,以紅泉戲班的失蹤,將我引出萬安縣,繼而再向夫子廟下手。”
所以趙福生在離開之前,特意讓範必死叮囑過劉義真提高警惕,同時將實力強大的蒯滿周也留在萬安縣中坐鎮。
“但我此行前往寶知縣後,卻發現除了查出紅泉戲班失蹤之迷外,並沒有怪事發生。”
範必死心思謹慎:
“大人是怎麼確認沒有怪事發生的?”
趙福生道:
“我上一次在寶知縣辦案的時候,引來了一樁麻煩——”
範氏兄弟聞言不由麵麵相覷。
這一樁鬼案是兩兄弟是她同行的,當時案子辦得格外漂亮,不像是留下了麻煩的樣子。
張傳世抓了抓臉頰,也好奇的抬頭。
趙福生對上眾人迥異的目光,麵無表情的道:
“我辦完案子回房歇息的時候,引來了一個厲鬼。”
“……”
“……”
範氏兄弟啞口無言,目光相對後滿臉後怕與無語。
孟婆雙手籠在袖中,也沒出聲。
“……”劉義真一臉的淩亂,總覺得這個事既荒唐,但不知為什麼又確實是趙福生的風格。
“一個災級的厲鬼,被我留在了定安樓內。”趙福生笑了笑。
許久後,範必死才終於從這一個消息帶來的刺激中醒悟過神:
“難怪當時聽到樓上有動靜,大人出來後,吩咐定安樓的人不準上去。”
“災級?”劉義真聽到厲鬼品階後,卻若有所思:
“莫非是——”
災級的鬼物可不多,目前他所知道的,除了大漢朝如今馭使了災級以上鬼物的金將級馭鬼者外,許多普通馭鬼人短暫的一生中都未必能聽到災級厲鬼現身的消息。
但萬安縣卻是鬼才濟濟。
除了有無頭鬼、劉化成這樣的災級大鬼外,還孕育出了莊四娘子、蒯良村這樣可怕的驚天厲鬼。
而在這些災級厲鬼之外,劉義真還知道一個災級厲鬼的存在——
“是。”
他還沒問出口,趙福生就已經截斷了他的話題:
“就是它。”
兩人打啞謎一般的談話方式令得所有人神色各異。
孟婆疑惑不解,趙福生就道:
“那天夜裏,孟婆你見過的。”
孟婆恍然大悟,範必死也很快想到了關聯。
唯有不知情的張傳世以及腦子反應慢的範無救滿頭霧水,他拉著範必死問:
“哥,你知道是哪個災級厲鬼嗎?”
“知道。”
範必死點了下頭。
他如生的是七竅玲瓏心,此時反應過來趙福生之所以數次截斷話題,不肯言明厲鬼存在的緣故,是因為想要防止有人被鬼案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