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一種似是燒紅烙鐵沒入水中的聲響傳來。
先前還凶神惡煞的紙人經這一戳,如被針紮泄了氣的氣球。
所有手拉著手的紙人身體迅速縮小,體內的紅光散逸,迅速跌落回紅棺之中。
而此時的劉化成凶性大發。
他的屍身已經半坐起來,一手作執筆狀。
隨著劉化成的作執筆狀的手開始揮舞,鬼母的一絲衣角竟被他‘擦除’。
他的動作揮得越大,鬼母的鬼軀有一半也色澤暗淡,似是要被他從這世間強行送走。
但二鬼品階相同,劉化成受到的反噬也很大。
破裂的紅棺色澤變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由紅變黑,眨眼之間,這普通的紅棺竟似是化為詭異的一個特殊‘門框’,將劉化成約束其中。
棺材底部的木板不知何時被鬼門板取而代之。
大凶之物的力量非凡,拖拽著半坐起身的劉化成往下躺。
一旦他躺平在鬼門板上,便會被厲鬼的力量拖入鬼門板中,最終化為鬼門板上的一道烙印,繼而被門神夫婦吞噬。
兩鬼相較量,一時難分高下。
鬼紙人一被鎮壓,趙福生稍稍緩過了手。
識海內,封神榜仍在提示著她:你被鬼門板附體,是否消耗600功德值將其剝離?
這一次趙福生毫不猶豫:是!
功德值被扣除。
鬼門板與趙福生身體之中所產生的那些宛如絞纏的血脈、筋肉一般的血絲被封神榜一一切割,那牢牢粘在她後背上的大凶之物迅速從她後背滑脫。
她一脫困,幻境消失,這才看清此時劉義真背負著鎮壓了無頭鬼的黑棺,卻在看到她陷入困境後欲上前幫她。
而蒯滿周身上大量鬼線一分為二,一部分纏捆鬼棺,防止無頭鬼複蘇,一麵則纏住了紅棺——這也是劉化成與失去了一塊鬼門板的門神纏鬥後並沒有占據上風的緣故。
“福生——”
劉義真一見她蘇醒,不由大喊了一聲。
“走!”
趙福生衝他厲喝:
“你跟滿周立即帶著無頭鬼離開夫子廟。”
劉義真一聽她說話,心下一鬆。
與鬼纏鬥,一點兒都不能分心的。
他雖說擔憂趙福生安危,但她既然先讓自己走,便必有脫身之法,不需要他強留下來幫忙。
到時無頭鬼一旦複蘇,形成災級鬼禍,反而壞事。
劉義真一咬牙,當機立斷衝蒯滿周喊:
“走!”
小丫頭想要留下來幫忙,但她感應得到黑棺之中的氣息格外可怖。
趙福生之所以讓她離開,並不隻是擔憂二人安危,更大的原因是她擔憂無頭鬼出事。
蒯滿周是兩大災級厲鬼的馭使者,她的存在能幫助劉義真鎮壓無頭鬼。
小孩安靜的聽從了趙福生的吩咐,並在劉義真話音一落的刹那,除了無數鬼線將‘咚咚’震動的黑棺纏捆住外,大量殷紅如血的鬼花也在鬼棺上盛開,將劇烈震蕩的鬼棺牢牢包裹。
劉義真扛著棺材,往夫子廟外衝,小孩的身影化為一道殘煙,也緊隨其後。
二人一衝出夫子廟,趙福生鬆了口氣。
她不再將心神放在無頭鬼身上,而是專心處理劉化成的複蘇。
等她轉頭看向劉化成時,隻見他已經被被鬼門板強行拉扯著躺在了棺材內。
血紅棺材形成的‘鬼框’將他約束其中,鬼門板上流淌出大量黑褐色的血絲,這些血絲宛如活物,鑽入劉化成的身體,將他與鬼門板縫製一起。
劉化成後背與鬼門板相粘,卻並沒有被徹底製服。
他雙手抬平舉至胸前,一手作提筆狀,一手攤開似是‘捧冊’,兩手亂舞。
這個動作似是在書寫著什麼。
雖說劉化成的伴生大凶之物並沒有落到他手中,但隨著他這一書寫,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喀嚓!’
夫子廟上方的木梁開始碎裂,那一根從劉氏宗祠時期便一直都存在,且有兩人合抱粗細的巨大橫梁像是被一股詭異的無形力量擦除。
“劉化成的法則!”
趙福生瞳孔急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