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舉起千裏鏡,望向王吉所說的“右方”,隱隱約約,果然可以見到海麵上黑乎乎漂浮著幾座島嶼。
“島上有人!”頓飯時間後,桅杆觀測台上哨兵大聲的喊。
看來,是找到正主兒了!
葉昭舉著千裏鏡望,但卻真是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隻能看到島邊林立的礁石,卻是看不到觀測台上哨兵所說的人煙。
阮伯齋站在葉昭身邊,卻滿是興奮,麻風大王這幫海盜這次怕討不了好,隻是不能令公爺太過輕心,這幫海盜可最擅長白刃奪船,可莫被他近了身。
“公爺,我知道這幫海盜習性,該如何進攻如何圍捕下官或可參詳一二。”阮伯齋滿心期待,卻是想見識一下這位傳奇色彩極濃的少年統帥的軍事會議軍事部署。
葉昭卻灑然一笑:“伯齋過慮了!”側頭,淡淡道:“誰去砍了這個麻風的腦袋?”
“末將願往!”裴天慶出列單膝跪倒。
葉昭一揮手:“去吧,注意被虜女子安全!”
“喳!”裴天慶大聲領命。
看著裴天慶隻帶了二三十人劃著幾條小船慢慢駛向海島,而定海號帶頭調轉方向,幾艘船艦向西南緩緩駛離。阮伯齋驚疑不定。
葉昭卻深知,既麻風大王等肆孽此海域已久,身為海盜,那定然會有西洋千裏鏡這等物事,就算倍數不如自己水軍精良,但海天通途,難保不被其發現,長時間逗留在其附近亦或擺出進攻陣勢,這窩海盜若作鳥獸散,卻是極為棘手。
出其不意的給其致命一擊,才為上策。
阮伯齋終於忍不住了,小心道:“公爺,這,這……”卻不知道如何措詞,在他看來,公爺的命令實在莫名其妙,送士兵去送死,艦隊又駛離的遠遠的,真不知道是何用意,簡直匪夷所思。
葉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卻不說話。
好一會兒後,葉昭終於做了個手勢,桅杆崗台上旗語送出,又是定海號在前,破開波濤,向東駛去。
隱隱的,東方好似有槍聲響起。
定海號鼓足風帆,噴起一股股黑煙,脫離大隊而去。
葉昭微笑對阮伯齋道:“定海號此去乃是肅清想脫逃之海匪。”
阮伯齋苦笑,心說難道登島官兵是疑兵之計?就在這時,觀測台上哨兵大聲喊:“賊首已誅!”
葉昭哈哈一笑,伸手從親衛那兒接過千裏鏡,笑道:“伯齋,如何?”
阮伯齋目瞪口呆,怔怔接過葉昭遞來的千裏鏡,向海島上望去,此時距離海島越來越近,卻見島上敞胸肥褲的海盜四散奔逃,不時身上迸出血洞,軟軟栽倒。另一側,十幾名中國刺刀兵逼著跪了一圈足足近百人的黑壓壓人頭,那些麵目猙獰的海盜此時就好像待宰的綿羊,一動也不敢動。
阮伯齋歎著氣,道:“中華果然風流人物輩出,古有關公溫酒斬華雄,今有景公彈指取敵酋。”心下,實在拜服不已。
歎息未落,卻聽身邊景公冷冷道:“一個不留!”
阮伯齋心裏就一哆嗦,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心窩,而千裏鏡內,血腥一片,那些刺刀兵一個個捅翻跪地投降的海盜,終於,有海盜跳起逃走,卻馬上被人追上如同稻草人般被刺倒在地。
“轟轟”,巨炮轟鳴,小島岸邊停泊的十幾海盜船附近激起大片的浪花,一艘小帆船船舷被炸得粉碎,剛剛跑上船的海盜慘叫連連,濺起無數血點。
火輪船越靠越近,船舷旁密集的排槍發射,逃向海岸邊的海盜們一個個栽倒。
一場血腥的屠殺。
而當裴天慶回了永波號,稟道:“被賊劫掠民女不堪其辱,或被折磨而死,或自盡而亡,僅一人生還”時,島上還在四散奔逃的殘餘海盜之命運可想而知。
葉昭臉沉似水,隻是默默注視著這場殘酷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