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自然沒有能力用笑容滿麵來迎接滿臉笑容的她,驚訝地問:“你怎麼來了?”
蔣韻婷揚了揚手中的東西,“聽說就你和你哥在家,我自動請纓來當煮飯婆呀。”
她熟門熟路地進了屋,把東西提進廚房,邊解圍巾邊說:“你居然已經煮好米飯了?我還以為你們肯定要靠外賣解決晚飯了。”
薛寧最討厭的就是蔣韻婷大搖大擺把這裏當自己家的隨便,涼涼地說:“我們自己會做飯,不用你大老遠地跑過來的。”
她以前也不是沒和薛書陽留守在家過。那時候她小,也沒有討好他的心思,做飯這些統統由薛書陽包攬,他的手藝卻也隻是普普通通,她沒少嫌棄。現在她想認認真真地為他做半個月晚飯而已,他還故意找他未婚妻來氣她!
薛書陽對她未免太狠了。
既是如此,那天的親吻又算什麼!
蔣韻婷笑笑沒說話,低頭收拾流理台時瞥見她的菜譜,笑聲便肆無忌憚地溢出來,抬頭看她說道:“寧寧,光看菜譜可是做不出來的。”
薛寧小氣地認為她是在挖苦,愈加冷淡地離開了廚房。反正有她在這兒,薛書陽回來鐵定有飯吃了。
薛書陽緊趕慢趕地回到家,的確有豐盛的晚餐等待著他,然而幾個小時前命令他必須回家吃晚飯的人看上去心情並不怎樣,他當然也知道原因是意外出現在這裏的蔣韻婷。
他輕聲問蔣韻婷,“你怎麼來了?”
薛寧懷疑地看他一眼,心想難道不是你叫來秀甜蜜的?
蔣韻婷摘下圍裙,溫柔地答:“今天給阿姨電話才知道他們出遠門了,我反正下班後沒事就過來給你們做晚飯呀!幸好來了,不然寧寧現在還對著菜譜發愁呢。”
薛寧懶得出口反駁,但對薛書陽探詢的目光還是丟了個白眼。薛書陽忍不住皺眉頭,對蔣韻婷說:“太麻煩了,我們又不是小孩兒。”
蔣韻婷嘻嘻笑,給他盛了米飯,毫不顧忌地說:“你忙起來就會忘了吃飯,和為遊戲廢寢忘食的小孩兒是一樣一樣的。”
薛寧眼觀鼻鼻觀心地嚼著飯粒,知道今晚她的零食庫又要被洗劫了,這樣肉麻的一對佳偶在麵前,其中一個還是自己的心上人,這飯還怎麼吃得下去!
晚飯後蔣韻婷又包攬了洗碗的活,薛書陽攔住要上樓的薛寧,盤問道:“你這是放假還是辭職了?”
薛寧冷笑,“辭職你信不信?”
薛書陽知道她故意,但也順著點頭道:“那再好不過。”
“呸!”薛寧立馬瞪他,“你才辭職!我們顧總人好,給我放寒假。”
薛書陽聽到顧星這人就沉了臉,薛寧見他無話可說抬腳就走。樓梯走了一半,薛書陽又跟上來,低聲說:“明天我回來吃你做的晚飯吧?”
她朝廚房努努嘴,“你不是有個免費煮飯婆嗎?”
“對啊,不就你嗎?”薛書陽難得這樣無賴,“吃飯這種小事,何必麻煩外人。”
薛寧這才笑了笑,“我可以當煮飯婆,但學不來競爭上崗,也不可能免費。”
他便也笑了,無奈地扯了扯她的發尾。
薛寧算是深刻地體會到了,愛的深度偶爾可以和犯賤的程度劃上等號,難怪有人說誰愛得多誰就低一等。剛才她還在碎碎念薛書陽冷血無情,現在卻又被他這樣的幾句話和一些無意義的小動作收買,抱著菜譜回房繼續研究明天的菜單。
第二天晚上蔣韻婷果然沒有出現,薛寧眼巴巴地盼著薛書陽對自己折騰了一下午的幾道菜作出評價,然而直到晚飯結束,他還沒說出什麼實質性的評論。兩人一起收拾碗碟時,薛寧忍不住問:“我做得好不好?”
“還好,能安心吃下去。”
她不滿地扔了筷子,“我又沒有放□□,當然能吃。”
薛書陽似笑非笑地問她:“難道你還指望我說很好吃?說謊可不是咱們家的傳統。”
“薛書陽!”薛寧氣得跺腳,薛書陽搖搖頭無奈地說:“你正好鍛煉鍛煉,以免以後被你婆婆嫌棄。”
話不投機半句多。
薛寧拉下嘴角,吩咐他洗碗後鬱鬱地上了樓。
薛書陽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她不愛聽的話,默默洗碗的過程中不由自主歎了好幾次氣。
他已經分辨出來最近的矛盾心情是嫉妒還是擔心了。
數年前,他幾乎是薛寧的半個監護人,管理著她的所有事情。也不是沒插手過棘手的感情問題,但當時的理由是她太小,且她自己也對對方沒有意思,兩人沒有因此產生過爭吵。她真正戀愛還是要從段羽算起,那時候他忙著和蔣韻婷周旋,薛寧牽著段羽的手揚著下巴回家時,在父母營造出來的開心氛圍下,他並無不妥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