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和薛書陽剛到家,她就接到段羽的短信,不滿她不告知就撤退外還說她忘記拿走錢包,讓她明天下班等他來接,送還錢包再一起吃個飯。
薛寧回了好退出閱讀界麵,走了幾步又大叫糟糕,惹得薛書陽問怎麼了。
她擺擺手說沒事,薄弱的酒意醒了大半,趕著他去吃飯,自己閃回房間才不安地來回踱步。
她的錢包裏放著她和薛書陽的合照呢,是上周一起逛街時用手機拍的,她很喜歡,就拿去衝洗了,前兩天才換上。但那合照,也說不上多親密,就兩個人頭靠著頭而已,她和薛書陽向來感情好,段羽應該……不會看吧,就算看到了,應該……也不會多想吧。
這樣反複寬慰著自己,薛寧洗好澡便下樓陪父母聊天,薛詩傑和薛書陽在說最近要提升公司公益形象搞的一些活動,楊雪芬則讓她趴腿上,非要給她掏耳朵,薛寧極不情願地趴好,薛書陽還分神出來說了句:“媽你別把她整聾了。”
楊雪芬握拳空捶了他一下,“烏鴉嘴,我自己的女兒我下手能沒分寸嗎,說得就你寶貝她似的。”
薛寧跟著撿了個笑,閉上眼睛讓楊雪芬弄時又悲哀地想到現在他們一家人如此和睦,若父母知道了她和薛書陽的事,還能這樣親切寬容嗎。
想得深了,人就暴躁起來,好幾次被楊雪芬按住訓斥沒亂動。
父母上樓休息後,心神不寧的薛寧地還坐著不動,薛書陽坐過來推她,問道:“你出什麼神呢?真醉了?”
薛寧搖頭,謹慎地看了看周圍,小心翼翼把頭靠上他肩膀,輕聲說:“酒早醒了,可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
薛書陽低頭湊近她,盯著她的眼睛說:“眼皮在跳?”
“沒有!”薛寧無語地推開他的腦袋,“就是一種……嗯,女人的直覺。”
薛書陽不以為然地哦了聲,她又坐直無比認真地說:“我說真的!總覺得會發生點什麼,心慌意亂的。”
“沒事的。”薛書陽握住她的手,再一次強調,“會沒事的,有我在呢。”
本是溫馨的話,薛寧卻故意吐槽道:“你以為你是超人啊?”
他聳了聳肩,摩挲著她的手背說:“全民超人是不可能了,做你的專屬超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瞧這自信啊。
薛寧卻再也裝不下去,露出一個花癡的笑後又有了些想哭的衝動,最後被他唬人的一個彈指嚇得隻剩笑罵。
第二天是公司的體檢時間,薛寧和大家一起空腹抽血後,顧星還周到地帶所有人先去吃了早飯,繁瑣的流程走下來便已近中午,吃過午飯回到辦公室坐下,薛寧才想起晚上約了段羽。
段羽載她去吃飯的途中把錢包給了她,薛寧隨手扔進包裏,他就笑問:“不檢查下?”
“看你有沒有放錢進去麼?”薛寧一句狡黠的話讓段羽不由自主笑了,薛寧接著他笑聲的尾巴在車窗上彈著琴哼起了歌,段羽認真開了會兒車,突然說:“大概是昨天的分別氛圍影響了我,忽然很想念我們小時候。”
薛寧揚著聲調嗯了聲,他繼續道:“那時候我好像是你唯一的朋友,每天都在一起,可惜你被欺負了我還打不過那些人,有一次還是你哥哥經過才得救。”
啊……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薛寧想起那遙遠的和薛書陽的第一次對話,傻傻地笑。段羽瞥她一眼,歎道:“那時候我就想著,趕快長大啊趕快長大,要像你哥哥那麼高,就不用怕那些人了。”
薛寧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你呀,陪著我大概也受了不少欺負。”
段羽搖搖頭,有些低落地說:“後來才發現,等我長大的時候,你也長大了,我們的成長是同步的,始終處在一個水平線,所以你仍然不需要我的保護。”
薛寧的整張臉僵掉,不明白段羽怎麼說著說著又感傷起來,而她找不到回應的最佳答案。
車內窘迫的沉默讓薛寧頭疼,好在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段羽像沒說過那些話一樣,熱情地給她介紹這裏的招牌菜,吃飯途中也再沒提相關話題,基本在說彼此工作的事,薛寧不禁感慨他們現在都是徹底的社會人了。
段羽送她回家的路上,話題依舊是安全的,但拐進最後一個路口後,段羽便不再說話,車速也放慢,薛寧卻猶不知,掏出手機回了一條顧星的短信。
車子最終在她家幾百米開外停了下來,薛寧好奇地前後看了看,沒有堵車也沒有紅綠燈,便問:“怎麼了?”
段羽趴在方向盤上,沒回答她,在薛寧以為他生病大聲詢問時終於抬起頭,表情緊張地說:“寧寧,從昨晚到現在,我在說與不說,問與不問間掙紮,但我如果不說出來,我會一直糾結,所以……我必須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