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好像都又漸漸回到了正軌。借住在青峰家的日子,平淡卻不乏味。
杉井袖音這段時日經常接到來自越洋好友十川理繪的連環奪命call,無非就是吐槽她那個迷一般的心上人。
“小袖袖~!火神他之前騙我說他回到日本在帝光讀書是為了躲著我!”
“火神那個笨蛋明明都發燒了還是要去打籃球!”
“如果我總是不厭其煩地去叨擾他,他會不會討厭我?”
“你才喜歡他!都說了那貨就是個蠢人,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也許我真的喜歡火神君,阿袖。”
……
……
杉井袖音半知半解地聽著閨蜜的瘋狂吐槽,十句話裏八句不離“火神大我”,當然,十川理繪也會偶爾調侃一下袖音口中的男友青峰,總是帶著點羨慕和哀傷色彩地。袖音甚至懷疑那個火神是不是給自家女友下什麼藥了,總之不管是春藥還是迷藥還是什麼藥,她杉井袖音都要把自家女友給醫治正常,因為她實在受不了理繪為了一個對袖音來說是從未謀麵隻是單憑他人轉述的模糊的人打爆她的電話了!而且十川理繪是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時差這種東西存在的嗎!美國和日本差了13個小時呢好吧!美國那邊的早晨對於日本東京來說就是深夜啊深夜!難道要自己每天都頂著重重的黑眼圈滾去學校嗎!
雖然嘴上這麼吐槽著,但是每當十川理繪主動與她打來電話,杉井袖音還是會二話不說地按下接聽鍵,然後好友的清脆動聽的嗓音就充斥了整個耳朵,夾雜著幾個英文單詞,卻也說著一口流利的日語。
但是這天,好友打來電話的時間卻是意外地在中午,在杉井袖音練習吉他的時候。
感覺到腰間口袋裏有震動,少女摸索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忍不住做出個驚訝地表情,掰著手指算了算,美國那邊約摸是在晚上十一點半。
“繪,好興致哦,大晚上地給我打電話。”
剛剛有些笑意的語調全被下一句電話那邊少女有些嘶啞的聲音碾壓全無。
“袖。我不想再在美國,待下去了。fuck。”
十川理繪是帝光為數不多的交換生之一,剛升初一沒多久就去了美國的一所實驗中學。眼見三年互換已接近尾聲。
電話那邊的少女嗓音明顯的沙啞,甚至有些醉醺醺的意味,完全失去了平日清冽的音調,顯得落寞和生疏。
“繪?怎麼了。”
聽到了電話裏易拉罐殼被用手指狠狠地捏著的嘎吱嘎吱的聲音。杉井袖音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十川理繪定是喝酒了。
“沒什麼。”又傳來易拉罐的聲音。“隻是玩夠了。嘛~你也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一個很玩得開的人嘛~我可以很認真地對一個人啦~當然也可以玩感情啊~”
如果在以前,有人和十川理繪提“玩感情”三個字,無論對方是無心還是有意,是玩笑還是認真,她都會很厭惡惡心地收去臉上的笑容,報以輕蔑的態度嗤之以鼻。杉井袖音真的不敢相信這三個字是從十川理繪的口中說出來的。果然還是出什麼事情了嗎,和火神大我嗎。
“繪和火神君……”正這麼想著自動腦補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大概就是一般的橋段:表白、戀愛、分手之類的,沒想到想著想著就莫名其妙地脫口而出了。
“別給我提他。”幾乎是壓抑著怒火低吼出來的。
“抱歉,繪。酒還是少喝點吧。”頓了頓,溫柔地說。“如果想哭,就哭出來吧。”
杉井袖音很難想象遠在美國的十川理繪是怎樣一副狼狽地模樣,亦難估量她的心情究竟壞到了什麼地步,疼到了什麼地步。就連杉井袖音聽到這嘶啞的嗓音,心都會隱隱作痛,雖然不明白他們發生了什麼,卻也擔心和痛心好友現在的樣子。
“我買了機票。”
十川理繪是咬著牙,用另一隻手緊緊地扯著衣角,一字一句地說出來的。伴隨著的是心上被刀割一般的痛,痛到每一個細胞裏。
“不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