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起來了，我看過你的研究生論文，寫得非常不錯。”
顧辭微嚇了一跳，還以為她知道自己被打的事情，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個李滄海同她之前調查的一樣貌似隻關心自己的學術研究，並不關心家裏的事情。
跟李滄海打了招呼之後賀青梅又領著顧辭微跟其他的專家認識，直到大家中午都回酒店房間休息為止。
下午隻安排了四個報告，可是沒想到討論得太激烈，一直到晚上七點才結束，等晚宴結束就已經到十一點了。
回到酒店的房間時顧辭微隻覺得全身跟散了架似的。
“沒想到參加個研討會比爬山還累。”
“搞地質的還害怕這點累啊？”賀青梅非常自然地替顧辭微捏這著脖子，顧辭微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還是師兄捏得最舒服，方方每次都恨不得把我的頸椎給捏斷了去。”
可是賀青梅沒有答話，顧辭微覺得有些奇怪，正準備睜開眼時便覺得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小心翼翼地碰上了自己的額頭。
“你什麼時候才能忘記他？”
顧辭微猛地睜開眼，見到賀青梅用一種有些哀傷的眼神看著自己，不過這眼神一閃而過，快得讓顧辭微以為剛剛的那句話是自己的錯覺。
賀青梅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拍拍她的腦袋道：“那我回自己房間了，你也好好休息，明天還有一天呢。”
顧辭微也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點點頭把賀青梅送到門口道：“師兄晚安，明天見。”
“小辭……”
“恩？還有事情嗎？”
“沒什麼……晚安。”
賀青梅還是沒有說他已經準備了一個星期的話，也許他應該再等一等，等小辭做好準備，等那個人的影子徹底消失在小辭的心裏。
兩天的研討會顧辭微所獲頗多，實驗室裏的師弟師妹都能感覺得到她的心情好多了，不過一個電話很快就把顧辭微的心情給毀了。
“顧博士，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不準備找祖父幫忙。”
“哦？”李滄浪很愉快地說道：“那就是要幫我做評價了。”
“我也不準備幫你做評價。”
“那就是說顧博士哪一個都不選了……”
顧辭微冷笑道：“別假惺惺了，你一定給我準備了第三個選擇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便傳來了李滄浪有些低沉陰鬱的聲音：“顧博士此話怎講？”
“我根本就不是做環評的理想人選，哀水在這方麵的專家多得是，我不過是個博士在讀生而已。三少爺這樣做不過是想讓我更願意接受你真正想讓我做的事情吧。”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笑聲，過了一會兒李滄浪才說道：“我真是越來越欣賞顧博士了，既然這樣，就請你下周五來一趟冷口山吧。”
說完李滄浪便掛了電話，沒有給顧辭微任何回絕的機會。
顧辭微看著忽然被掛斷的電話心裏又覺得奇怪起來，這個李滄浪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冷口山，那不是一個鉛礦嗎？
下午顧辭微很早便離開了實驗室，隻是沒想到剛下樓就遇見了賀青梅。
“師兄，你怎麼來了？”
“剛剛送一批樣過來做實驗，想著你可能在便過來看看你。”
顧辭微點點頭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是好，她想起昨天夜裏那個印在自己額頭上的吻，一時間竟也不確定那個吻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怎麼忽然不說話了？”賀青梅笑著敲了敲顧辭微的腦袋道：“有空賞個臉陪我吃個飯麼？”
正是飯點，食堂裏擠得要命，顧辭微還穿著高跟鞋，端著盤子在穿著羽絨衣的人群裏擠來擠去實在是不容易。
終於是把餐盤放到了回收車上，這一頓飯吃得還真是不容易，顧辭微擦著額頭上細細的汗水道：“你怎麼忽然心血來潮想到這裏來吃飯了？”
賀青梅替顧辭微擋著擠來擠去的人群，護著她走出食堂道：“想重溫一下大學的生活，總是覺得很懷念在這裏的日子。”
顧辭微失笑：“你不是常常要送樣過來做實驗嗎？弄得好像你要離開這裏似的……”
令顧辭微沒想到的是這一次賀青梅沉默了。
“師兄，你不是真的要離開這裏吧？”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此刻他們正站在食堂門口的槐樹下，身後是大片大片的雪白。
賀青梅忽然抓住顧辭微的手，語氣溫柔而認真。
“小辭，跟我一起離開哀水，好嗎？”
顧辭微愣了愣才明白師兄話裏的意思，她掙脫賀青梅的手道：“還沒有查清楚老師的事情我是不會離開的。”
“老師的事情已經清楚了，你還需要查什麼呢？我們都知道老師是為什麼死，也知道是誰做的，可是我們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