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溪看著媽媽遠去的背影默不作聲,腦中一片紛亂,事情怎麼突然成了這個樣子?“怎麼了,嫌我壞了你的好事?”馮雷站在她背後冷冷的問。顧小溪忽然轉過頭狠狠的瞪著他,氣勢又慢慢抽離輕聲說了一句:“我隻是不想讓我媽媽傷心,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嫁人。”“你不嫁人我怎麼辦?”馮雷有些著急的衝口而出。顧小溪驚詫的轉頭看著他,他有些牽強的笑了笑:“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可是很認真的來上門提親的。”顧小溪看著他灼灼的目光不自然的轉過頭淡淡地說:“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坐車也怪累。”馮雷還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顧小溪不得不佩服馮雷的演技和口才,顧家大小顯然是把馮雷的話當真了,而她則成了一個使小性子的不懂事的人。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顧小溪不想大過年的搞得家裏不得安生,便想著等把這尊神送走了再慢慢解釋吧。
飯桌上顧媽媽和顧爸爸旁敲側擊的對馮雷開始了調查,馮雷也倒是配合一點都不覺得尷尬,顧大海則一臉鬼笑的不斷衝她眨眼,最後顧小溪才忍無可忍了說了句:“你們幹什麼啊,審賊也地讓人吃飯啊。”這才結束了這番盤查。
平日話不多的父親似乎很高興,破天荒的醉了,拉著馮雷說個不停的,顧小溪這才發現沉默的父親心中原來藏了那麼多關於她的記憶,很多她似乎都已經忘記了,他還記得那麼清楚,隻因為她是他的女兒,他無言的父愛滿滿的一點都不比母親少,本來還一直想向家人解釋清楚馮雷和她的關係,而此刻她猶豫了。
印象中脾氣惡劣的馮雷很有耐心的聽父親滔滔不絕的講話,又細心體貼的照顧酒醉的父親,冷眼旁觀的她開始還在心裏送他一句虛偽,但他從頭到尾的表現連她都覺得無可挑剔,兩天後連本不喜歡他的母親都開始露出欣賞的笑意,沒再為她的“隱瞞”計較。除了她家裏到處都散發著喜氣溫馨,她發現自己已經貪戀上了這種溫馨的氛圍,為讓父母覺得幸福的僅是個謊言而遺憾、愧疚。那麼就暫時讓父母享受這短暫的快樂,過個好年吧,她甚至自私的想一直都不揭破這個謊言,讓父母和自己都了卻一樁心事,以後和馮雷說清就行了,反正她過完年就去C市了,平時也不在父母身邊。
馮雷和顧大海一個房間,顧大海神秘兮兮的講了許多顧小溪以前的事,還偷偷把相冊給他拿來看,晚上他輾轉難眠的時候想了很久,他很喜歡顧小溪家這種溫馨的感覺,那是他一直渴望的家庭的溫馨,如果他和她領證的事不是謊言就好了。
他想起了當年顧小溪站在他麵前說我不能做你女朋友也不想和你成為敵人,還是做朋友吧。他信誓旦旦的說:“男女之間不會有友誼,你要麼做我女朋友,要麼我們還是陌生人,我不會再為難你。”當時顧小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從此再沒說過話。如今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這段往事,記不記得他說過的話,其實他並不是沒肚量,而是不願意守在一個自己不能去喜歡的人的身邊,他寧願遠遠的看著她幸福。
她如果記得就應該知道他的性格是不會變的,他的想法也不會變,隻不過如今的他不再年少輕狂,懂得了該怎麼去喜歡一個人,怎麼做才能爭取到想要的東西。自己該攤牌了,所謂得是幸,失則命,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後悔,因為努力爭取過。
顧小溪沒有為他的謊言惱羞成怒,這是個好兆頭,何況她對他已經動情了。其實他知道她姑息了他的肆意妄為是不想在這個時候破壞這個家庭溫馨的生活,但是楚天野說的對,她是個活在現實邊緣的膽小鬼,像一隻站在殼旁邊的小蟹,小心翼翼的看著你,永遠不會主動靠近,而你一靠近它又會迅速退到殼子裏,弄不好還會讓它夾傷。但現在他不會再給她逃避的機會了,他必須讓她措手不及的麵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