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鎮的日子是悠閑的，害的她差點就忘記了，自己從前那風光的過去。
碧柳在自己的教導下，將牽牛花養的不錯，她想不出多時，這院子中也能隨處可見那漂亮的小骨朵。
師傅不在之後，她還是會像從前那般，在日落時抬頭望著天空，即便她盲了，這習慣依舊沒變。從前都是她一人望著，最近卻又多了個看客。
她歡喜日落是因為懷念，而他又是為何。
碧柳笑稱，自從五兩病好之後，就變成了她的尾巴。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完全是一個大丈夫姿態。
“要不，小姐就將他收了做填房吧。”
她笑說，要是她要收，也是碧柳排第一位。
有些人要得，有些人要不得。這些在她被認定為“妖孽”之後，便已明白。
兩月之後，在她還沒啟程回阮老頭那，他便自己尋來。
看見五兩時，他不滿的哼著氣，她以為是阮老頭在責怪五兩沒將自己照顧好，還幫五兩說了不少好話。
“他那是應該。”阮老頭很高興，兩個月之後她還有生氣，看著這小鎮景致不錯，打算住一陣子再走。
“蔣蕭那小子，不錯。”頭一次她聽見阮老頭誇獎別人。
但這所謂的不錯，也隻是將自己的壽命延長了幾個月而已。但也夠了。
阮老頭已經發現她正逐漸失言中，每天都煩躁的在院子中走來走去，一見蔣蕭就急忙抓著人去山裏挖藥，順便討論下她的病情。
春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這時的她，連一絲微光也看不見了。她分辨不出白天還是黑夜，也沒法知曉是日出還是日落。但還有院子裏的吵鬧聲給自己做指引。
失言之後是失聰，在一個沒有聲音，沒有光線的世界生活，她很懼怕。
“聖姑，你也該找個男人照顧了。”在她生辰那天，帶著醉意的阮老頭突然這麼驚嚇自己。
“阮叔叔，你可不行。”
“死丫頭，你胡說啥！”
“是你先瞎說的。”她裝無辜，每次阮老頭一本正經叫自己聖姑，她就沒好事。
“我是覺得五兩。。。還能勉強接受。”
老頭子的話裏帶著很深的別扭。
“我都是一腳在棺材的人了，還說這些幹嘛。”更何況她早就過了嫁人的年紀。
“你若是不嫁，死了也讓你嫁。”
“阮護法，你想造反！”她氣節！死後這老頭也要壞自己名節。
“魔教都沒了，反什麼反。”
她一時沒能反駁。
“丫頭啊，失言之後，有些話想說也不能說了，別讓自己後悔呐。”
若是她沒瞎，她此刻定會帶著一壺酒，跳上屋頂，對著月亮消愁。
可是她瞎了，還很徹底，隻能抱著酒壺坐在床上，對著黑暗生氣。
黑暗中有人推開她的房門，那人也不再像往常那般，隻是無聲無息的坐在自己床前盯著自己發呆。而是直徑在她身邊坐下。
“。。。五兩，你不想對我說些什麼麼？”她等了許久也不見五兩開口。
“。。。不嫁麼？”
我列個去，誰曾想，這五兩一開口，就是這麼令人尷尬的話題。
“可是我喜歡我的小師叔。”即使過這麼多年，她還是沒變。
“。。。。”
“我很喜歡，很喜歡，但是有時候我也忘了，為什麼會那麼喜歡小師叔，他對我一點都不好，一直食言，還將我趕出天山，但是我還是一直掛念著他。”
五兩緊緊握緊她的手，甚至有些疼。
“五兩，我也許活不過來年，也不再年輕，我想該為自己活一次，我死後你可以挖走我的心，算是我給你補償。”
也許她渾身上下，也隻有這顆心還有些用處。
“我想嫁給五兩試試。”也許在失言之前，她是希望能放下一切，任性的給自己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