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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爸生日。上完課,給姐打了個電話。不久便在學校門口見到她。上了車,姐看起來心情很好。
“老爸的禮物準備好了?”姐姐問我。
“當然,你看。”我從背包裏拿出那幾張音樂會門票。老爸是個音樂迷。
“還算你有點創意。”姐姐接過門票看了一下。
“那你的呢?”我問。
“既然是禮物,當然不能告訴你。”姐姐邊說邊發動車子。
“喂。這樣不公平,我都告訴你了,你怎麼能不說?”
“那是你笨。”
不服氣,趁她在開車,我在車上到處找,連她的包包也找了,沒有發現。“別亂翻啊,搞亂了又麻煩了。”
這樣磨磨蹭蹭,到了老爸預定的酒店。進了包間,人不是很多,隻有幾桌,都是老爸老媽的好朋友和親戚。老爸不愛排場,這對一個生意人來說不是很常見。
“你看,‘大小姐’跟‘二公子’都來啦。”是姑媽的聲音。“可以入席了。”
老爸正在和朋友高談。
老爸名叫傅澤仁,也可稱其“負責任”。他是個百分百負責任的兒子,負責任的丈夫,負責任的父親。真佩服爺爺當年的先見,給父親個如此貼切的名字。更令我佩服的是爺爺居然能把“負責任”跟“負心漢”的矛盾統一起來。父親把“負責任”演繹得如此淋漓,那是否我從出生的那天,就注定會是個“負心漢”?
我坐到老媽身邊。半個月沒見她了,得去哄哄她,不然又得羅嗦我了。“老媽你換了個新發型哦,好酷。”“什麼新發型,都換了10多天了。你這孩子沒心肝,都不回家來看一下。”
“學習忙嘛。”
“學醫真有這麼忙嗎?我得問問秦叔。”說完她向秦叔所在的方向揮了揮手。
“嘿嘿,老媽,放過我吧。”
秦叔走了過來。秦叔是爸爸認識多年的好朋友,當醫生的,在我在讀的大學畢業,是我的學長。秦叔從小看著我長大,家裏的人身體有什麼不適,都會找他,他就象是我們的家庭醫生。秦叔年紀雖然比我大不少,但他思想前衛,喜歡我行我素。他曾經為了了解吸毒病人,自己嚐試去吸毒,用他的話說:“你丫我就不信吸個一兩次就會上癮。”我很欣賞他,因此他象我朋友比象我長輩多。
“傅嫂,怎麼啦?”秦叔問老媽。
“沒啥,想問問你學醫是不是真的很忙?”
“哦,你說昕翰啊。他現在這個階段是挺忙的。學不好以後想進一步的話就有難度。”
老媽聽的半信。這時剛好姑媽叫媽媽過去,終於解圍了。
“嘿嘿,謝謝秦叔。”接著跟秦叔交流了一下近況。
“秦叔,昕翰,過來吧,開餐啦。”姐姐叫我們。
“過去吧。”我從沙發上起來。
“記得準時來檢查身體。”秦叔也起來。
“OK。”
我們一家四口坐在一起,親戚朋友輪番來祝酒。老爸今天心情很好,戰鬥力十足。老爸不老,今天剛滿45歲,正直壯年。從小到大,都覺得老爸很有威嚴,他說的話,我跟姐都不敢逆其意,也沒有必要——他說的一直以來都是對的。直到這幾年,我才看清,老爸並沒有那麼嚴肅,也沒有我想象中堅強。隻要被插中軟肋,再堅強的人也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