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什麼畫麵跑出來。
第二天一早檀華打開房門，看看旁邊雙手環胸倚著牆低頭閉目養神的趙尋，他一聽到動靜就醒了，眼下有些青黑的痕跡。
“你……昨天晚上沒有睡啊？”
“睡了，在這睡的。”趙尋清醒一下頭腦，“我昨天說我們是兄妹，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這樣不清不白跟著我，確實不好。”
“……哦。”她一反常態，應答一聲就結束了對話。
之後一陣子，盡管他們住的偏遠，但幾乎每幾天就有人來拜訪，多是上門說媒的。
檀華性子軟，說不出趕人的話，隻委婉的表達拒絕，又被媒婆纏著嘮家常，嘮著嘮著自然又扯回說媒的事情上。
趙尋總是雙手環胸靠在裏屋的門邊看著，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情形是有一點空落落的。
這裏的男人，哪一個配得上她？
好，她轉頭看他一眼，或者找他求助一下，他就出去，把他們都趕走。
但檀華沒有回頭。
趙尋依舊隻是在她背後看著。
之後她又開始偶爾的出門，午後出門，晚飯前回來，他常看到一個文質彬彬的高個男人走在她身旁。
她能喜歡上其他人，也是好的，但那男人看上去瘦弱瘦弱的，怎麼能保護好她？再說她體內的蠱還沒有解，成了親洞了房她會死的。
但他想的真的隻是這樣而已嗎？
趙尋沒建立過正常的世界觀，他是個殺手，原本就行走於世界的陰暗麵，他知道兄妹亂倫在世人看來天理不容，但對他而言，隻不過喜歡的人剛好是自己的妹妹，喜歡又怎麼樣。
她是他妹妹，是世間唯一讓他牽腸掛肚的女人。
今天是她回來最晚的一天，天已經黑了，趙尋站在院子門口等她。
看到她遠遠的在林子那一頭微笑著和那個男人告別，一轉頭就沉了臉。
“檀華，你喜歡他嗎？”
檀華的腳步停了，這好像是他們這麼多天第一次的談話，她低了頭，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為什麼？”檀華轉眼看他，“你又不娶我，怎麼還要來管我與別人？”
“至少現在不行。況且他也配不上你。”
“那誰配得上我，你嗎？”
“我，你不懂”
“我懂……”她的嘴唇抿的緊緊的，像是壓抑著悲傷的樣子，“我已經嚐試喜歡其他人，可我不行，他們都不是你，我憑什麼喜歡他們？我也知道，我知道你是我哥哥，可我不想叫你哥哥！”
她想起來了？
她的眼神太傷心，連帶著他都有一種澀澀的堵塞感，趙尋輕柔的撫上她的臉頰，低頭吻下去：“那就不要叫了……”
唇齒相交，她的淚卻像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他一下一下的吻去。
“我娶你，即使我們不會有夫妻之實，也注定不能像正常的夫妻，你也願意嫁我嗎？”
她的雙手纏上他的脖頸，一邊哭一邊回吻：“我願意。”
他們成親那天鎮子上起碼有大半的人都到了場，原本空寂的小林子一下子有了生氣，喜氣洋洋的。
他穿著大紅的衣袍，站在門口看她一身火紅的嫁衣被人攙著跨過大門的門檻，一步一步走的緩慢，他已經可以想像蓋頭下的絕美容顏。
檀華走到他麵前停下，矮了他正好一個頭，他看得見她蓋頭中央繡著的鴛鴦，趙尋輕輕掀起紅蓋頭的一角，檀華一露出臉就忍不住笑開了，他也不自覺跟著她的笑笑起來。
鄉下地方沒有那麼多規矩，在眾人見證下對著天地行過禮發過誓，這大婚就算告一段落，大家圍了好幾個桌子吃飯。
檀華給他夾了一筷子肉，同桌矮個的那個小屁孩一下子哭起來，怎麼哄也不聽，眾人問了才抽抽噎噎的開口：“檀華姐姐你怎麼嫁人啦……你怎麼不等著我，等著我長大來娶你啊，這樣，我長大了娶誰啊……嗚嗚……”
越哭越傷心，大家也都哭笑不得，一言一語的安慰他。
“小雨啊，你長大有出息了有的是好女娃子給你挑呢。”
“多大點孩子，快吃飯吧。”
“檀華姐姐嫁了人也還見得著，你哭什麼。”
趙尋自如的夾起那塊肉吃掉，心情是喜悅而驕傲的，心裏想的是，再沒有姑娘好的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