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不太樂意，“高興的時候抱著我睡覺，不喜歡了就要趕我走啊？”
哪有這麼說話的，但好像看上去確實是這麼一回事，衛莊傷腦筋的托住自己的下巴。
但最後千璃還是搬了回去。
好久不經曆一個人睡覺的感覺，千璃翹著腿抱著腦袋有些睡不著，而且很遠的林子裏隱約傳來什麼細碎的聲音，此刻更是放大無數倍的傳進她的耳朵，驅趕她本就沒有多少的困意。
最後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皮開始有些沉重，周圍安靜起來，她陷入淺眠。
沒有多久，被院子外麵傳來的嘎吱一聲吵醒，又聽見像是衛莊的腳步聲。
捂著酸澀的雙眼坐起來，外麵的天空已經隱隱開始變亮，還籠罩著白色的霧氣。
掀開門簾，這個時節沒有太陽的時候還是有些冷的，千璃縮著肩膀走出去，看到衛莊彎腰擺弄著什麼，像是沒想到她醒的這麼早，不太自然的僵著臉。
“怎麼樣，你要的搖椅。”
一把木製的搖椅，正在空地上前後輕輕搖擺著，有點簡陋，右邊的扶手好像還高了一點，倒確實像是他辛苦一晚上的作品。
她不知道此刻自己是怎麼樣的感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有很多東西浮上心頭。
可能因為睡眠不足頭腦不清醒，又或者她乍一醒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太激動，好像從未發揮過作用的淚腺一下子活躍了起來，千璃的視線漸漸模糊，一邊揚起了高興的笑容一邊淚流滿麵，她又打從心底不願意相信他是單純想這麼做，覺得有些茫然，想找出一個衛莊這麼付出的理由。
衛莊皺著眉頭覺得她的反應有些過激：“這是感動該有的表現嗎？”
她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住，抿著嘴角哭起來，衛莊頭一次見到一個人哭的這麼安靜，眼淚嘩嘩的流，卻沒有一聲嗚咽。
不耐煩的抱住她，順手撫幾下她留到腰間的柔順長發。
“你中午是去見師父了。”她這麼問，“因為覺得我要死了才對我這麼好的嗎？”
衛莊不知道怎麼回答，這怎麼就跟死有關係了？隻能皺著眉頭別扭的反問：“平時對你不好嗎？”
她尋找很久，找不出他這麼做的其他理由了，或許是沒有理由的？
但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沒有多深愛，隻不過恰好有這樣的時間，他們又恰好有這樣的耐心彼此消磨。
衛莊沐浴在清晨朦朧的光線下，他不笑的時候表情很冷漠，但她的心從未這麼暖過。
這個世界上，也有人願意為她一時的想法和隨口一句話去付出，這個世界上是有人愛她的，這應該算做是愛吧？
她回抱住他寬厚的背脊：“那是因為你愛我嗎。”
她的話語更像是喃喃自語，閉著眼吻上他的嘴唇，舌尖的味道是眼淚的鹹澀。
千璃已分不清自己為何哭泣，僅僅感動，還是在悲哀自己注定孤獨萬世的命運，即使是愛，這份愛也早晚會失去的。
天亮了。
千璃的情緒收的很快，睫毛上還掛著幾滴淚珠，她已經揚起燦爛的笑容：“師哥是沒有我晚上睡不著嗎？”
“哈？”衛莊被她的轉變鬧的一愣，隨後挑起一個笑容，“你看上去可也不像是睡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