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她眼神的閃爍隻有一秒,被他準確的抓住,“衛莊大人下令為禁地的地方,就誰也不能進去。”
“真的是什麼重要的秘密,怎麼會僅僅鎖住院門。”
白鳳已經不再與她多費口舌,足尖輕點就輕飄飄落進了院子裏麵。
“喂!”她得看住他不要做什麼壞事,不是為了探尋衛莊的秘密才進去的,赤練這麼說服自己,也運起輕功翻牆過去,“你不怕他知道之後……”
“那就別讓他知道,現在你不也進來了嗎。”白鳳已經在院落裏四處走動起來,觀察著地上大大小小的痕跡,伸出手點一點,細眉蹙起,“是幹涸已久的血跡。”
赤練也不再糾纏於這個話題,四處打量起來。
院內一片枯黃,牆角處雜草叢生,再混上這些褐色的血跡,和現在外麵的鬼穀簡直不是一個世界。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院子的另一頭,看到一個微微隆起的小土堆,頂部插著一把斷劍,斷劍的另一截躺在土堆的旁邊,她仔細辨認出劍身上的小字,紅唇輕啟:“琉璃劍。”
下麵應該是埋了人的,卻沒有立牌子或碑,隻有兩截斷劍。
難道……?
“劍是好劍,可惜已經斷了。”白鳳已經慢慢走到她的身邊,臉上掛上一絲嘲諷的表情,“看樣子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最終香消玉殞做了劍下亡魂的戲碼了。噢,或者是兩小無猜卻難逃命運捉弄不得不生死兩隔?”
這家夥編起故事來倒是一句一句說的很溜啊。
“你,你憑什麼斷定這是個女人?”赤練已經可以結合過去觀察到的衛莊的每一個表情和表現來想像這件事,但仍舊躊躇著問出口。
白鳳隨手指向外麵的搖椅,上麵皺巴巴的扔了一件外衫,顯然是女子的。
再看向屋內,透過風吹起門簾的縫隙,盡管已經鋪滿灰塵,赤練看得出那是個女子閨房。
“嘖,我們的衛莊大人可不是一般人,不是隨便哪個有心的女人都攀得上的。”他話裏暗藏的諷刺和攻擊太明顯,赤練聽得出這明晃晃的指桑罵槐,“盡管住到了這裏還是落到這樣的下場,看來有些人還是別自作多情,小心最後一樣化作白骨。”
“你!”
白鳳心情轉好,輕勾嘴角,又一個轉身就離開了。
赤練轉頭又看一眼那個土堆,神色晦暗的跟著飛身離開。
離偷入禁地的那一日已經過去了七天,赤練沒再靠近過那個院落一步,害她觸犯衛莊定下規矩的白鳳也早在前幾日接了任務離開鬼穀。
但盡管沒再進去,那個院落的一切全都印在她的腦海裏,並且反複出現揮之不去,枯草、血跡、土堆、斷劍……
為什麼會有那麼一個女人,住進鬼穀,死後又被埋在鬼穀,甚至她曾經生活過的院子都被他劃為禁地。
是隻有他能踏足的地方嗎?是承載著他和那個女人回憶的地方嗎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內心的掙紮與疑惑隨著時間的推移快把她逼瘋了,赤練還沒有決定到底要不要問出口,衛莊就已經看出她的不對勁。
“怎麼了?”他隨意的靠在寬大的座椅上撐著腦袋,抬眼看她,“有事?”
她隱瞞了自己進入過那裏的事,本來就是心虛的,現在更是下意識的低下頭,反應過來自己這樣更可疑之後,赤練還是開口了:“衛莊大人,那個院子裏,有什麼呢?”
“嗯?”他顯然沒有明白她的意有所指。
“被您設為禁地的那個院子。”
“啊。”他低低的應了一聲,一眼看穿了她,“你進去過了?翻牆?”
盡管是疑問的口氣,他臉上的表情卻很是篤定。
“……隻是有些好奇,被埋在裏麵的女人……”
“好奇是我們這樣的人最不需要的東西。”他驀地出聲打斷了她,赤練的心頭一跳,“不過告訴你也沒什麼,隻是一個我年輕時犯下的錯誤,現在也已經修正了,就沒什麼再去關注的必要了。”
他的臉上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表情,雲淡風輕,赤練有些愣住了。
“不必擔心受到我的責罰,那不算是你們真正意義上的禁地。”
衛莊難得有不那麼冷漠的時候,這樣的盡管隻是稍微的柔和都讓她感到滿足。
但赤練並不滿意他的回答,看似對過去抱著這樣無所謂的態度,那麼為什麼要圈起那個院子。
不算是他們的禁地,那麼是他的禁地嗎?
如果真的不在乎,為什麼不願踏足呢?
但她沒有說出口,赤練知道,自己剛剛問出的問題都已經是逾矩了,盡管衛莊沒有動怒,隻是輕輕點過,還回答了她,但她已沒有勇氣繼續問,既害怕真實的答案,也害怕觸碰他的底線。
於是明麵上,赤練隻是揚起了一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