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3章 番外之敬安篇(2 / 3)

身邊的人兒睡得正安穩,敬安伸手摸摸她的臉,如夢似幻,今夕何夕?

月娥驚醒,茫然問道:“怎麼了?”

敬安望著她,說道:“月兒……”

月娥聽他聲音怪異,便說道:“怎地了?”

敬安想了想,終究說道:“沒什麼。”

月娥略覺不安,敬安抱了她,想想,就笑,說道:“我先前好像見過你……不過,又好像不是你。”

見到過她的樣子,但是卻,不是她。

絕對不是。

那個總是會躲在樓翰林背後的女孩兒,那個長大後果然就傾國傾城的女子,那個跟大哥有過婚約的樓家小姐,那個不知所終的樓容玉……

不是他懷中的人。

敬安抱緊了月娥,腦中所想,是她曾淡淡地躲開自己糾纏,是她飛起一腳傷了自己派去戲弄她之人,是她毅然斷指相救於他,決然舍身引走賊人,是她不露聲色地忍著不說,卻暗地裏走的無影無蹤……

她總是不語的,卻叫他暗驚心。

那白衣庵中事,他不問,她不說,倘若有一日她想說,他便隻是聽著。

像是她這樣的女子,無論做出什麼來,他都不會驚訝,他這一生也未曾想到,自己會如此眷戀一個女子。——當父親再三問他要不要那個絕色的樓小姐之時,他對她毫無心動,甚至覺得那樣嬌怯的女子,連自己手中的一柄木劍都比不上!

怎會同她遇上,孽障,孽障,是自己的孽障,卻害了她。

天南海北的大夫,或者被重金聘來,或者被武力搶來,如今,已經是第十四個。

敬安在邊兒上,看的驚心動魄,見那銀針,自太陽穴深深插-進去,他坐立不安地,仿佛自己的身上被刺了針進去,恨不得就替了她。

真比自己挨一百刀都難受。

每一個,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折磨,先前那十三個,徒勞無功,因傷了她,便被他好一頓打,驅逐出去,若不是她求情,以他的性子,幹脆殺了也便罷了,誰叫這些庸醫胡作非為,無功反而叫她受罪?

敬安總覺得是自己的罪孽,卻都叫她來受了。——這感覺讓他惶惶然地,甚至在抱著她的時候忍不住落淚,幸而她還看不到。

本來不想要替她醫眼睛了,眼睛瞎了又怎樣,還有他在,隻要他在便可,他並沒覺得眼瞎了的她有何不同,隻是在望著她伸手摸索東西之時,會覺心酸。

月娥卻隻勸他不要氣餒,一個接一個的大夫來了,又走了,敬安的耐心變殺性,殺性又被她笑著廝磨了去,複變作耐性,最後隻是忍了心痛,伸手握著她手,在她受苦之時,叫她知道,他是明白的,且會跟她一起,永遠跟她一起。

隻是,心裏仍痛,是他害她如此,他知道的,若是他一早放手,她必然會同蘇青一起,白首齊眉,是他不由分說害了她。

他欠了她,她卻仍舊要還債給他。老天的造化,何其古怪。

上元之夜,西北魁州城中,放燈大會,各色燈籠琳琅滿目掛出,遍街都是,萬民同樂,遊走其中,笑語喧嘩,不絕於耳。

敬安護著懷中之人,說道:“這一盞我卻認得,應是鴛鴦燈,因一邊兒一隻鴛鴦,彩碧輝煌的,兩隻對著嘴靠在一起,你說是不是鴛鴦燈?”

月娥雖看不見,但聽敬安說的活靈活現,她便自想到,掩嘴一笑,說道:“想必就是了。”

敬安摟了她肩膀,低頭靠近她耳畔,說道:“倘若你不知是何樣子,我可以……”月娥微怔,卻覺得敬安在自己臉上親了口,便又沿著臉頰向下,在她的唇上輕薄片刻,月娥雖看不到,卻聽到耳畔聲音喧嘩,刹那紅了臉。

敬安離了她,才問道:“可知道是何樣子了?便是如此對嘴著的。”

月娥羞得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說道:“你好沒羞,倘若被人看到怎辦?”

敬安說道:“怕什麼,夫君疼娘子,誰敢說什麼麼?”

月娥在這些胡攪蠻纏上麵卻是說不過他的,然而畢竟不是真的惱怒,便忍著笑,又愛又嗔地,反手輕輕捏了他的手一下,如此微小動作,惹得敬安滿心甜蜜,低頭又說道:“這燈會也無甚好看,不如我們且回府,做一對對嘴鴛鴦罷?”

月娥大羞,說道:“我還要看。你再說給我聽。”

敬安歎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是故意而為。”月娥微微一笑,卻不說。敬安便又同她指點,看了會兒,月娥便要買那個雙魚燈,敬安拿錢,就去拿那雙魚燈,身後月娥拉著敬安的袖子,不知哪裏衝出一人,將月娥一撞,月娥後退一步,待要叫敬安,卻聽有人說道:“你踩了我的鞋子。”月娥隻得道歉,片刻時候,一股人潮席卷而來,嚷嚷著奔過,月娥揚聲再叫敬安,聲兒卻淹沒在人聲鼎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