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霄,等等,擦完你在坐。”
和初中時一樣,陳燕每天早晨進入教室都要把桌椅擦幹淨後才準楊霄入坐。
“天天擦,煩不煩。”
楊霄嘴裏咕噥,人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了桌邊。
“陳燕,昨天有道數學題不會做,借你的作業給我抄抄好嗎?”
“不行,自己做。”
“我的好妹妹,就借我抄抄吧,明天帶燒餅給你吃。”
一臉偎瑣的楊霄,如同哄騙小女孩的怪叔叔。
“嗯,看在燒餅的份上,晚自習我給你講講這道題是怎麼做的,抄就不要想了,那會害了你。”
“唉,偷個懶都不行,每次都這樣,真的服了你。”
傍晚的校園,沒有了白日的喧嘩。潔白的燈光下,背單詞、做作業,辛勤的學子都在努力的學習著。文化大革命中上大學不需要高考,表現好的知青下鄉滿兩年後,由生產隊和公社推薦,學校考核後直接錄取。其實每個公社插隊的幾十名知青中,由於名額有限,隻有其中的兩三名知青能踏上那夢中的殿堂。即便如此,為了在夢想成真時,不至於因學習成績太差與大學失之交臂,大部分的學生還是選擇了努力努力再努力。
“楊霄!懂了嗎?”
“懂了!陳燕,謝謝你。”
“不用謝,如果我有不懂的地方,你也要教我哈”
“嗯!好的。”
“當!當!當!”
晚自習結束的鍾聲響了,除有演出任務的同學還需在校排練一個小時外,其他同學紛紛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學校建在城郊,從學校進城有兩條路,一條路遠一些,需要拐一個大彎,途經的都是街道。沿途的同學和一些膽小的女生晚上都選擇這條路回家。
另一條路沿著環繞縣城而過的六衝河河堤進城,途中有很長一段路程無人居住,但比另一條路要近很多。
沿河長滿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垂柳和一些虯枝斜出,奇形怪狀不知名的老樹,人工修剪的盆景根本不能與之相比,堪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白天,河邊到垂入水的柳枝在緩緩流動的綠水裏劃出一串串細小的波紋,河麵不時有五彩斑斕的水鳥飛過,行人經過猶如人在畫中。
可是,一到夜晚,遠遠看去,奇形怪狀的老樹就如同張牙舞爪的鬼怪,悄無聲息的隱藏在黑暗之中。在加上河裏不時傳來的小動物跳入水中的“咚!咚!”聲,樹上無名小鳥淒涼的怪叫聲,一路陰森恐怖讓人頭皮發麻。個別俏皮的男生就經常躲在老樹後嚇唬女同學。
晚自習結束後,六衝河畔,一群群的同學組成了一條長龍,匆匆走在河岸邊,人群中還不時傳來男同學裝神弄鬼的怪叫聲。
突然,走在最前麵的同學一陣騷動,隨即掉頭向後狂奔。
後麵的同學見狀,掉頭也向後跑,不一會,就像滾雪球一樣,跑在一起的同學已有百多人。
“這是怎麼了?”
其他同學不明所以,一邊跟隨向後跑,一邊低聲詢問著?
回答他們的隻有呼哧呼哧的喘氣聲,狂奔的同學,都怕掉在人群後。
一口氣跑了300多米後,大概因為人多勢眾,眾人漸漸停下了腳步。
“前麵有鬼。”
終於有人說出了向後跑的原因。
“什麼,有鬼?有你個大頭鬼!媽的,害我跑半天。”
不相信的同學開始破口大罵,以為又是哪位同學惡作劇。
“什麼樣的鬼啊,講來聽聽?”
喜歡八卦的同學則一臉興奮。
“是真的,不信問問她們。”有同學指了指女生,一般來說,女生不會騙人。
“嚇死我了,前麵有個兩丈多高的吊死鬼,好長好長的舌頭吊在胸前,一晃一晃的好嚇人。”
有一名女生拍了拍胸口,一副後怕的表情。
“啊!”所有同學麵麵相覷。
有同學慫恿楊霄道:“楊霄,你不是膽子很大嗎?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哼!讓我幫你們開路,門都沒有。”
楊霄又不傻,自然不會輕易上當。
“不敢就說不敢吧。還大言不慚,幫我們開路。”
“誰說不敢!如果你們敢和我一起去,我就在前麵帶頭,”
不想老被同學們拿捏,楊霄決定來個以守為攻。
“楊霄!隻要你帶頭,我們就敢和你去,大家說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