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作為名聲在外的老法醫,能擁有這麼高的名望不僅僅是因為他專業知識以及業務能力,他敏捷的思維和敏銳的洞察力也是他的一門法寶,連許多老刑警都趕不上他。隻見師傅寫寫畫畫,忽然抬起頭,對著高山說:“我建議先對那個國哥進行外圍調查,同時調查一下這個劉嬌嬌生前的社交圈子。我想到一些可能但是無法確定,所以暫時不能說。”
案件調查進行的尤為艱難,因為張強和劉嬌嬌都是京城人,在中天市沒有任何的親朋好友,沒辦法,專案組隻得聯係京城警方請求協助調查對兩人來中天的目的,仍然沒有任何進展,案件就這樣陷入僵局沒有任何進展。
由於又有新上的案件,因此專案組又被抽調一部分警力去負責新的案件,我卻沒有選擇跟進,從某種程度上講我是一個抱有極度完美主義的人,如果這件案子不破我沒法安安心心的投入另一個案件。
轉眼就到了9月28日,離案發已經過去了兩個禮拜的時間,專案組分撥出去分管別的案件的同事都已經進入了收網階段,我也不由得理解了這些偵查員的壓力。
這天下午我正在梳理專案組的檔案,忽然看到了最初圈定的嫌疑人殷小偉的資料,雖然他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據,但卻不排除偽證,因為記錄裏填的是他當時正在一家藍山網吧上網,同時有身份證的上網記錄作證,我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學生,互借身份證上網的不在少數的。
我立即把這個發現告訴了高山,但他明顯是沒有提起多少興趣,隻是搪塞了我一句,若是我有興趣參與調查就找小孔協助我。
雖然說是小孔,但是年紀也不小了,至少看起來比我要大一些,隻不過刑警隊裏人都叫他小孔我也就跟著這麼叫了,他也算是高山手下的紅人了,據說為人爽快、思維敏捷,而且目光犀利,把他扔在一個公交車站,他一眼就能分辨出這個是大學生,那個有前科,這一個是扒手,那一個是反扒隊的同誌。
就這樣,當天下午我就和小孔再次對那家網吧進行了二次走訪,可惜的是依舊隻能查到一個上網記錄,網管對我們出示的殷小偉的照片毫無印象。我向網管表示希望能查網吧的監控記錄,網管在詢問了老板之後表示網吧的監控隻保留72小時,他們也無能為力了。
走出網吧,我和小孔的臉上陰霾更重了,他遞給我一支煙幫我點上,雖然我是個法醫,理論上是不能抽煙的,但是這幾個月的持續熬夜出現場的生活早已讓我熟悉了尼古丁,隻不過我很少主動點煙抽而已。
“哎?對了,當時為什麼當天晚上就能把殷小偉圈定出來?”我忽然靈光一現,皺了皺鼻子隨意的問了句。
小孔回憶了一下說:“哦,是這樣,當時我們當時在查這個張強的信息,正巧發現張強涉及一個詐騙案,報案人正是殷小偉,具體應該是殷小偉通過網購從張強的店鋪中購買了一個單反,到貨之後卻發現發來的是一個隻值幾百塊的國產數碼相機,由於證據不足而且涉案數額不大,卷宗一直積壓著。”
聽完這話,我仿佛捕捉到了什麼但是又不敢確認。
在網吧碰了一鼻子灰之後我和小孔又來到了殷小偉所在的學校,為了與他的班主任進行看簡單的約談,談及殷小偉的性格的時候,班主任表示殷小偉平日不善言談,比較內向,家庭條件不太好,但是一直非常喜歡攝影。
其實我也懷疑過殷小偉,但是一個未成年人,犯罪?而且還是殺人?我一直沒法接受,而經過我們的外圍調查,似乎他也沒有殺人動機,一個孩子,總不至於因為一個相機去殺人吧。或許一開始我們的調查方向就出了問題?但我隱隱感覺到這兩起案件和他關係不淺。
我和小孔回到局裏,高山瞥了我們一眼便知道我們無功而返,也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下午,我正在辦公室發呆,一個電話便把我從思緒裏麵拽了回來,我衝過去接起電話:“地點?幾具屍體?”
電話那頭簡明向我們闡述了一些情況,我便和師傅拿著勘查箱出發了,師傅這幾天看起開總是精神萎靡,是不是盯著自己的右手發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上了年紀的緣故,以為師傅是地道的中天本地人,以前出現場都是他開車,他就是我們的人工GPS,但今天他竟然把車鑰匙扔給我,然後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副駕駛,擺出一副“你看著辦”的架勢,沒辦法,我隻得第一次嚐試著開這兩老爺車。這是市局給法醫科配的車,年歲已久,由於經常跑長途跑跑山路,車況已經爛到極致,對於這輛車還能開,我隻能說一句奇跡呀~
這一次的目的地又是中天市郊,對於法醫和痕檢科的同事來說這是一個簡單的現場,一個典型的自殺現場,死者用麻繩拴在自家二樓陽台欄杆的支架上,而後自縊而亡。死者頸部繩痕前側最深兩側至耳後逐漸變淺,受力部位呈羊皮紙樣,舌頭吐出,鼻涕口試流出,麵色慘白,屍斑全都集中於腿部和腰帶上側。至於為什麼麵色慘白而不是絳紫則是因為死者上吊時麻繩同時壓迫了頸動脈和靜脈,麵部血液量並沒有增加,所以不會由於血液積壓而變成絳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