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話音未落,就看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悄悄起身,摸索到一個稍大的流浪漢身邊,在那流浪漢的草席下一個勁摸索,卻不想驚醒了那個流浪漢,流浪漢翻身做起來就是一個耳光。大馬隻是掃了一眼,看我沒有繼續接話的意思正好有客人落座就去招呼客人了。
我和小孔都盯著那流浪漢,流浪漢很快也意識到兩個警察在看著他,嘴角擠出了一個髒字翻身繼續睡覺了。
忽的,我想到了什麼,但又捕捉不到。小孔卻發話:“你說,這流浪漢是不是也屬於不經常洗澡的人。”似乎殷小偉的同學裏有人反映殷小偉接觸過流浪漢。
“傳喚殷小偉!”當小孔向高山做了報告之後高山當即拍板。
“哼,你們終究還是找我了?就以為那個什麼劉嬌嬌的事吧,沒錯,就是我幹的。哎,大概,先給根煙噻。”殷小偉一進審訊室就直接“坦白”,看他輕車熟路絕對是派出所的常客。
小孔也是一驚:“哈,殺了人還這麼輕鬆?這是刑警隊,你還以為是派出所處理你的小打小鬧呢?”小孔一掌拍在桌子上。
“什麼?劉嬌嬌死了?”殷小偉顏色驟變,雖然常年在社會上廝混但畢竟閱曆不深,根據小孔以往的經驗他不像是裝出來的。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了?那說說吧,你知道的有什麼。”照高山的說法,小孔絕對具有成為一個優秀刑警的條件,首先一條就是辨人,第二條則是審訊時的攻心。
殷小偉目光略微有些呆滯,喃喃的道:“不可能的,我隻是想嚇唬嚇唬她順便找點賠償。”
殷小偉是通過劉嬌嬌的微信購買的相機,自然也就有她的微信好友,殷小偉在朋友圈看見了劉嬌嬌一條“老公去中天出差,我一個人在酒店好無聊,有沒有人陪我出來溜達溜達。”的朋友圈動態便得知了劉嬌嬌來到中天的消息。上一次劉嬌嬌欺騙他的行為讓他深惡痛疾,最終決定找個朋友一起整治劉嬌嬌一頓。就這樣,殷小偉找到了一次打架中結識的流浪漢耗子。耗子,十五歲,原籍不詳,自記事開始就生活在流浪者和拾荒者之間,也正因如此,他的身邊幾乎沒有朋友,同齡的孩子衣著光鮮的高高興興去上學的時候他還縮在破棉絮和紙殼之間打寒顫,直到遇見了殷小偉他才知道擁有朋友是一件多麼高興的事情。
這天晚上,殷小偉去他常住的破集裝箱找他叫他出來幫忙整治一個人。就這樣,兩個人按照事先的計劃,殷小偉跟著劉嬌嬌朋友圈動態裏的定位找到了她當晚去的酒吧,隨後裝作搭訕的夜店潮男去找劉嬌嬌搭訕,隨後趁劉嬌嬌上廁所在其雞尾酒中投入事先研磨成末的安眠藥,卻不知劉嬌嬌返回後不多久就接到一個電話隨即便把酒一幹而盡要起身離開。此時安眠藥的藥效還沒起,殷小偉隻得跟出去謊稱要電話號拖時間,直到藥效開始。。。
當劉嬌嬌感到頭暈乏力十分困倦的時候已經喪失了自主行動能力,隻能任由兩個青年駕著上了一輛出租車,其中一個青年身上有一種食物發酵腐爛的味道,熏的她兩次差點幹嘔出來。殷小偉本來的計劃是把劉嬌嬌扔在河邊的大馬路上,清早晨練的人會發現她,而自己則拿走劉嬌嬌的現金和手機,剛到河邊計劃還沒實施,殷小偉的電話就響了,殷小偉平時最愛講義氣出頭,一聽“朋友”那邊打架,便又連忙趕過去,囑咐耗子按原計劃進行。
目標鎖定,高山立即要求本市所有派出所協助搜捕流浪漢耗子,中天市公安局的治安支隊也在公安局長孫浩的要求下參與其中,並迅速鎖定耗子日常生活範圍,蹲守在耗子居住的橋洞下等待抓捕。。。
“我看那項鏈挺值錢,準備摘她項鏈的時候,她突然睜開眼了,嘴巴動了動好像是要喊人,嚇得我趕緊掐住她的脖子,她就撓我,還給我抓破皮了,我就生氣了,準備加大力氣,卻發現那女的已經死了,可我覺得我沒用勁兒呀!我就趕緊摘下項鏈,然後把人扔到橋下了。”耗子已經抓捕到案,在審訊室裏哭訴,小孔歎了口氣上去給耗子點了一根煙:“你怎麼知道她死了的。”
“我用手在她鼻子那試了試,沒氣了!”當我聽到這句答案的時候心裏五味雜陳,又是一個被和電視劇誤導的孩子,那隻是由安眠藥抑製呼吸以及扼住頸部共同作用出現的呼吸減弱或者窒息,如果當場正確施救是完全可以救活的。
這是第一次我參與的未成年犯罪的案件,我和小孔親手把一個少年犯送進了少管所,可能他的一生都會因為待在少管所的歲月而改變的吧。
雖然解決了劉嬌嬌的案件,但我們的壓力仍然沒有減輕。張強案至今沒有頭緒,上麵的壓力越來越大,社會輿論猶如火上澆油,使得專案組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