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會下雨的。”洛拉斯冷冷地道,“如果今天怪物再來偷襲,您的財物一定不會被燒著。您不會有任何損失——當然,前提是您還能留著您那條獨一無二的性命。”
“嘖嘖嘖……”基德搖頭說道,“你這樣這可沒有什麼聖騎士的禮貌。”
我隻想對那些有禮貌的人有禮貌,洛拉斯心理暗暗地想,然而老師的教導卻又縈繞心間,“對不起。”他有些言不由衷地說道,“需要我幫忙嗎?”
“嘿嘿!聖騎士不是苦力呢!”基德搖搖頭,推開上前幫忙的洛拉斯。“你要有空還是多練練你手上那玩意,你那劍術配不上真正的好劍。”
洛拉斯看了基德一眼,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隻有這點程度而已。”基德聽見遠去的腳步聲,不屑地說。
雨終於在傍晚十分下了下來,遠方隱隱傳來沉悶的雷音。
傷員躺滿了整個急救帳篷,空氣中的血液氣息濃稠地幾乎可以滴出來。過了大半夜,呻吟的聲音已經開始平息,卻不僅僅是因為傷口的愈合。擔架帶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死難者,白色的帆布包裹著曾經的戰友,現在隻餘下回憶。由於害怕瘟疫,屍體不得不被匆匆地處理掉,火焰燃燒著劈啪作響,厚厚的煙霧讓不少人忍不住流下眼淚。
“真的到了這個程度了嗎?”阿卡拉道,她緊緊握著一個冰涼的手,生命地離去帶走了它原有的溫度。阿卡拉不得不拉起白布蒙住那具屍體十分年輕的臉,她小聲祈禱著什麼,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色的擔架來將屍體抬走。
“我們必須主動出擊。如果我們還在這裏等待,一旦怪物集結完畢,我們毫無勝算。”卡夏大聲說道,不顧及這裏是需要安靜的傷病區。“現在不再是懷著慈愛之心的時候了。”
阿卡拉始終沒有看向卡夏,她的目光略過了每一張床,每一個傷患,“你認為我們還能抽的出人手嗎?如果抽走一個修士,可能就斷送了兩個受傷的羅格戰士的性命。”她的話音中蒼老的味道愈發明顯,“我想我們可能要放棄這裏,這樣才能保住火種。”
“火種?”卡夏冷笑道,“雨天是沒有火種的。”
“如果你非要一戰,我是不會提供任何援手的。”阿卡拉也針鋒相對地說,語氣中火yao味十足。
卡夏略略有些訝異地看了阿卡拉一眼,甩開猩紅色的披風便轉身離開。
雨開始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淋得卡夏心煩意亂。這明明是最危急的時候,可是營地名義上的領導者卻能無視其存在。但最讓她氣憤的是,連一向溫和的阿卡拉也會向她發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平和的老人居然會變成這樣?大概是壓力的原因吧,生存的壓力。卡夏有些憂傷地想。
離開傷病區之後,卡夏徑直來到恰西的鐵匠鋪。她發現聖騎士居然也在這裏,還和恰西密切地聊著些什麼。但卡夏並也不理會這個帶來災難的陌生人,倉促地道:“恰西,我們需要五十柄匕首,五十張長弓,和足夠多的箭矢,你現在有嗎?”
“差不多,加上瓦瑞夫商隊的補給品應該有。”恰西熟練地答道,“倒是你們有什麼事情嗎?這麼急著要?”
“我們馬上就要離開營地,必須立刻準備好裝備。”卡夏說道。“等下我會帶著隊伍來拿,希望那個時候裝備都能來齊。”
“你們是要去野外的洞穴嗎?”洛拉斯突然開口問道。
“是的。陌生人。”卡夏冷冷地說,“不要以為你救過我一命,殺死了幾個可惡的怪物我就會信任你。羅格營地不歡迎陌生人。”
是你不信任我罷了,洛拉斯心道。“讓我一起去,我相信我能幫上忙。”
卡夏考慮了一會兒,“那你的裝備,那把寶貝長劍呢?我可不會負責為你準備武器的。”
“裝備的事情不用你擔心,”洛拉斯淡淡地說道,“而且我相信,一旦到了那裏,不久我便可以找到我的海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