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夕顏,你找死!”歐陽柏宸從來不知道一向在他麵前溫馴的殷夕顏會有這樣一麵,瑕疵必報,煞血為咒,那一刻,歐陽柏宸心震撼的隻想讓這個女人迅速的從眼前消失。
所以他不加思索的上前又再補上了一腳,正中心窩。
“噗……咳咳……不得好死,絕子絕孫……不得好死,絕子絕孫……”殷夕顏倒在血泊中的最後一眼,仍是死死的盯著那對已經轉身跑出去的狗男女,喃喃的念著。
咳咳……又一股血液從嘴角噴出,殷夕顏年僅十七歲的生命就這般謝幕了,臨閉上眼之前,她嘴裏一直在念叨著,若有來生,我殷夕顏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絕子絕孫。
“姑娘,姑娘,你快醒醒,早知道就不讓你偷喝那宮裏賞下來的桂花釀了,要是夫人知道奴婢害的姑娘醉了酒被夢魘著了,一定會打奴婢板子的。”
“嗚……頭好痛……”殷夕顏覺得自己的頭像是被炸裂了一般,怎麼會這麼痛呢,這是哪?她不是死了嗎?剛才有人叫她姑娘,難不成是四月先她一步走了,到了地府等她呢?
“姑娘,姑娘,你怎麼樣,要不要喝水。”四月一瞧見三姑娘睜開了眼睛,當即欣喜的就要跳起來,連拜佛都來不及了,就想著馬上把三姑娘伺候的舒坦了,晚上還有家宴呢,要是三姑娘再不醒過來,就要趕不及了。
“嗚,四月,這是哪兒?”殷夕顏真的確認是四月的聲音,這才迷糊的睜開了眼睛,口渴難耐,出口的聲音沙啞無比。
“姑娘,快喝點水,再醒醒覺,奴婢伺候你起來換衣服,芳草已經去夫人那回話去了,一會兒就能回來。”
四月小心的扶起了殷夕顏的上半身,微傾著把茶遞了過去。
“碧螺春,地府的待遇真好啊。”殷夕顏覺得好像地府的日子也不錯啊,還能喝上碧螺春,好像當鬼也不是個可怕的事情啊!
“啊?姑娘你說什麼?”四月沒聽清姑娘的呢喃聲,見五姑娘喝的大口,以為這一杯不夠,又小心的拿過大迎枕,倚在五姑娘的身後,回身又去倒了一杯水回來。
殷夕顏神誌還沒清明過來呢,又喝了半杯茶水,才深喘了口氣,四下張望起來。
隻是奇怪,怎麼會是以前自己在家的閨房呢?
“四月,這屋子是你收拾的?”殷夕顏迷糊的問道。
四月奇怪的看了一眼五姑娘,點頭道:“姑娘的內室一向都是奴婢和芳草兩個收拾的。”
不知為何,四月在提起芳草的時候,就覺得五姑娘眼裏劃過一道憎惡的光芒,以前五姑娘還說芳草比她小,讓她多提點呢。
“想不到地府還有陽間的東西呢,竟然一樣都不差!”殷夕顏的聲音不大不小,可是傳到四月的耳裏卻是哭笑不得,隻當是五姑娘喝多了酒所致。
失笑道:“姑娘,可見你是不能喝酒的,哪裏來的地府的,這分明是姑娘自己的屋子嗎。”
“啊!你說什麼?”殷夕顏一臉吃驚的表情,看的四月都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喃喃道:“奴婢說這本來就是姑娘的屋子啊,姑娘忘記了嗎?”
“我的屋子?”殷夕顏還是有些不信,她不是死了嗎,四月也死了,還有她的孩子,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一個男孩,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奶就離了人世。
不對,她來了地府,那孩子也應該來了地府才對。
殷夕顏猛然就掀了薄被,下床就要翻找,可又因為起的太急,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到床柱上。
“姑娘,姑娘別急,要找什麼,吩咐奴婢就是。”四月嚇的一個激靈,臉都白了,姑娘明兒還要去魏國公府呢,要是撞壞了臉麵,隻怕夫人一生氣,就不隻打板子那麼簡單了。
“四月,看沒看到個孩子?”不知為何,殷夕顏潛意識裏沒有說出她的孩子那句話。
“姑娘,四月,你們這是幹什麼呢?”芳草掀了簾子進來的時候,手上還捧著個托盤,是三夫人新給姑娘拿過來的首飾,預備晚上家宴的時候戴的,本來欣喜的臉龐一進內室瞧著五姑娘跟四月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在屋裏亂轉,嚇了一跳。
“芳草?”殷夕顏的目光一凝,瞬間迸射出的憎惡差點沒把芳草給嚇死。
“姑娘?”芳草一臉的不明所以,眼睛卻有些心虛的躲閃。
若是以往,這樣的躲閃殷夕顏隻怕並不會多想,隻當是自己的態度不好,嚇壞了這丫頭。
可是現在,殷夕顏突然就恍悟了,這分明是心虛,定是背著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