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夕顏實在是被馮元元問的無語,目光看著她因為耍枝條正在揮舞的胳膊,嗯,果真不是大家閨秀的作派,馮家到底是怎麼把這孩子養大的?
“馮小姐——”
“元元,你叫我元元好了,我都叫你殷姐姐了。”馮元元嘟著嘴,一副撒嬌賣萌的樣子,看著殷夕顏楚楚可憐的表情。
殷夕顏有些受不住這丫頭的折騰了,想了想,終究還是無力道:“元元,就算我跟我們王爺說了,可是這事兒,也輪不到我們王爺來管啊。”
一不沾親,二不帶顧,又是皇上屬意的,夏侯靳就算在皇上跟前再受寵,也不可能這事兒能插得上手吧?
再說,她一個內宅婦人都大抵猜到這門親事飽含的意義,不可能夏侯靳不知道。
既是知道了,怎麼可能還會輕易插手。
當然,要是結不成親,的確對恪王有利,至少,淩王少了一個強大的聯盟,可是不結親這樣的話,卻絕不能從恪王這邊任何一個人的嘴裏說出來,讓皇上聽到了,那得怎麼想?
殷夕顏自己先把這個想法打消了,不過她回去了,還是會跟夏侯靳提這件事兒的。
馮元元咬了咬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哼道:“姐姐就隻管幫我轉達就是了,靳王一定會幫我的,他答應過的。”
呃——
這又是什麼狀況?
殷夕顏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灌水了,答應過?什麼時候答應的,這種事兒,她都能想明白不可為,夏侯靳比她聰明多了,會想不明白?
再說,他怎麼會好端端的答應這種事兒?
而且,她還沒想到,這位馮家的小姐是什麼時候見到的夏侯靳,能見他答應幫她的?
不過這樣的話,她不會主動去問,隻是疑惑的看著馮元元,眼裏的意思,分明是說,你既然都跟靳王說了,靳王也答應你了,怎麼這會兒還找到她頭上了?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馮元元咬了咬牙,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太過含糊,別說是靳王妃,就是一般人也聽不明白。
索性往前邁了兩包,從袖口裏拿出個東西直接塞到了殷夕顏的手裏。
入手的東西還有些微溫,殷夕顏看著馮元元眼睛裏透出來的意思,分明是不讓她現在看,索性,她也就順勢收了起來,免得被別人看了去。
馮元元看著殷夕顏默默的收了,沒有發聲,心下一高興,臉上的笑也跟著明媚起來了。
“姐姐就把這個帶回去,跟靳王把我的意思說了,靳王一定會幫我的。”
這話,明顯帶著十足的自信。
縱使殷夕顏心中藏著疑惑,也不好再多問什麼了。
瑞王府中午擺了宴,吃飯的時候,殷夕顏感覺到恪王妃時有時無的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她也隻當沒看見,待用過了午飯,各位夫人分別被請去休息時,殷夕顏以小饅頭做了借口,提前從瑞王府告辭了。
“靳王嬸,且等等。”
恪王妃不是個能沉的住氣的,看著殷夕顏告辭,隨後也找了個理由先走了,沒叫軟轎,終於趕在了門口上馬車之前,追上了殷夕顏。
“恪王妃?”殷夕顏眉頭蹙了一下,不過轉過身的時候,已然一臉平靜之色,看著恪王妃的目光也是平淡如水,沒有多少親近之意,就像是剛剛在府裏看到的那些夫人一樣,一視同仁。
恪王妃也沒深究這會兒殷夕顏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這一趟梅花宴,她什麼有用的信息也沒看到,原本想探探那馮元元的斤兩,可是由始至終,她說上話的次數,也不過就那麼兩句,還因為目前身份的有別,她端著王妃的架子,也沒有太多的表示。
不過她這會兒更想知道,馮元元跟靳王嬸在梅園裏說了什麼。
恪王妃不是個心思深沉的人,隻能說偶爾有些小心思,偏偏還不懂得掩藏,這會兒看關夕顏就直接問了出來,“靳王嬸,能不能近一步說話。”
殷夕顏看了一眼身邊的四月,其實心下對恪王妃這樣的舉動很是不滿,可是又不好把臉色擺的太難看,勉強笑著點了下頭,“聽說恪王妃的弟弟讀書一向都好,很得夫子滿意,聽我幼弟說,陳公子再過兩年,必是榜眼探花的料子。”
恪王妃陳氏沒想到殷夕顏提到了自己的弟弟,臉上到是有幾分自豪之色,眼裏也染了笑,“早兩年就中了秀才,過了年,開了春,就要參加舉人的考試了,要是能過的話,父親說讓他再煞下心裏多讀兩年書,不盼著連中三元,能得個好名次,也是他的造化了。”
“令尊怕是謙虛了,聽我們王爺也提過兩句,本朝自開朝以來,能連中三元的人,本就不多,可每屆但凡有連中三元者,必是要蟬宮折桂的,受朝廷重用的,要是我沒記錯,王妃的父親,陳大人,當年也是連中三元,金鑾奪魁的人吧。”
“靳王嬸好記性,我父親的確是連中三元,後來得了先皇的器重。”
恪王妃越說,越覺得自己的底氣足,要不是這樣的家風,她以一個言官之女,如今嫁的進恪王府。
那會兒,皇上跟她父親的原話,便是讓她拘著點恪王的性子,想來,言官之家教出來的女兒,也該是詩書禮儀的。